回到總部的第一時間,醫務人員将流血相對嚴重的手臂處理,剩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在逐一治療包紮。西列斯沉郁地坐在一邊,喝着提供的優質血袋動用身上恢複的靈力為自己療愈。期間有醫務人員想要幫他處理,被直接拒絕。
鄭弦偷瞄他一眼,重新阖上眼簾,繼續閉目養神。
陳洛伊披上衣服匆匆趕來,卻沒有見到自己心念的血族。她深吸一口氣,向鄭弦和西列斯問道:“芙呢?”
西列斯抿唇不語,鄭弦沉默良久,像是在與什麼作鬥争。陳洛伊捏緊外衣,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的預示似是在這寂靜中得到了證實。
所有在場的,與芙妮雅有密不可分關系的生物都在受折磨,無法掙脫,甚至自願待在其中。
隻為能讓那鋪天蓋地的愧疚得到減緩。
“她出事了,是嗎?”
嘴唇顫抖着問出這番殘忍的話。鄭弦有不忍,可是不說出真相等待芙妮雅的,則是更可怕的後果。就在她心一橫想要道明時,西列斯搶先道:“她被應國軍隊捉去了。”
“……在,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
他的聲音染上哽咽,随即低低地嗚咽起來。鄭弦拉着凳子坐在他旁邊,把頭靠在他肩上,雙手側面環抱住他。
一人一血族肩膀微微顫動着,忍耐許久的情緒爆發,卻仍是如此克制。陳洛伊呆立在那兒,萬沒料到事情竟然快速地走向了最糟糕的情況。
不,或許不是最糟糕的,至少鄭弦和西列斯回來了。
喉嚨間溢出一聲自嘲。陳洛伊制止自己想要即刻發洩情緒的行為,理智在大腦的極力支持下開始占領上風,搜集有用信息。
“應國和我們國家隔海,那麼他們不可能有這麼快就将芙送到應國。”
“我們還有機會。”
聞言兩名親衛都止住了哭泣,直直望向她,眼眸中浮現點點希冀。陳洛伊沉澱自身的心情,讓其沉在底部,開口:“鄭弦你幫忙找到應國内部我們的人,讓他們搜集最近一次航行的具體時間地點。”
“是。”
鄭弦一把抹去淚痕,站的筆直後馬不停蹄去辦。西列斯“唰”地一聲站起:“我能做什麼?”
“模拟夜行的場景,訓練的要帶的隊。”
陳洛伊看向他,打量片刻:“不過如果你和鄭弦累了的話,可以先休整一會兒。”
“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要的是持久性。”
本想說沒事的西列斯點點頭,認可她的指揮去向部下打個預防針特殊訓練,然後給選定的小隊放兩小時半的假,回到房子睡覺。
鄭弦也同樣清楚自己的身體在之前那場戰鬥達到極限。在聯絡完怡國在應國安插的人手後去了單位發的房子洗浴安眠。
陳洛伊則是前往人類首領辦公室,欲先行将此事告知湯雲意。
一踏進門,除了湯雲意還有正與之交談的戈沃克。
他們一見到她紛紛擡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陳洛伊走近前來,就是一句:“芙妮雅被應國軍隊抓走了。”
“啊?”
兩位皆是大驚。戈沃克猛拍一下桌子,怒道:“敢抓我姐,看我不——”
湯雲意把他緊繃的手攬到後面去,面不改色地問:“怎麼回事,詳細講。”
陳洛伊長話短說,五分鐘之内講清楚了所有。湯雲意緊鎖眉頭,說道:“現在當務之急先不要告訴血族芙妮雅首領被俘這件事。”
“為什麼?”
戈沃克一臉蠢萌地探過頭去,湯雲意有些無語,出于禮貌還是耐心解釋:“容易擾亂軍心。”
“何況現在我們依舊有機會救回首領,在這種沒有完全确定的情況下沒必要增加麻煩。”
陳洛伊頻頻點頭,戈沃克沉默下來,不再參加兩人的對話。
湯雲意接着問:“陳小姐認為自己有能力和我一起打理怡國嗎?”
問的稍顯突然,陳洛伊眨眨眼,思忖片刻道:“意思是,讓我當臨時首領?”
“差不多,”湯雲意颔首,“雖然陳小姐從未打理過首領事務,但是相信以陳小姐的聰明智慧應當可以勝任。”
聽起來非常像奉承的話。
不過陳洛伊并沒有立刻下定論。湯雲意見她似乎在猶豫不決,勸道:“你是芙妮雅大人的戀人,是策劃部的骨幹。如果你能協助我的工作,想必一切也會有條理些許。”
“那我呢?”
選擇靜默的戈沃克發聲了。陳洛伊看着他開口:“戈沃克大人當然是負責管好血族軍隊。”
戈沃克愣住,随即覺得非常有道理。
“您是芙的弟弟,由您來接管最好。”
事已至此,陳洛伊沒有反駁的理由。兩人一血族分配好各自的工作,前往辦公地點準備接下來的突襲事宜。
鄭弦和西列斯此次險些回不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人海戰術。另一方面,上一次芙妮雅中毒事件是因為那捉摸不透的霧氣。奇怪的是,自那次之後沒有人去探究其中緣由。
陳洛伊清楚芙妮雅的嚴謹性,她不可能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後不去反思。那麼隻能是因為沒有途徑知曉原理,但是現在,有了。
湯雲意打開淺藍屏幕,上面顯示出楊曳的頭像,随即開始撥打通話。陳洛伊驚訝于如此明目張膽的通信,湯雲意解釋:“這是最新發明出來的,可以屏蔽外來監測點設備。安裝在總部外。”
“雖然還沒有大量生産,但是作為和揚國的秘密通訊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