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聶秀聽聞此言,遲疑不決了起來,橠白這話,還真是讓她沒法子再拒絕了……
橠玦一聽,心中暗喜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如此這般,聶秀那拒絕的言語自是再說不出來了,便也隻好就此答應了下來,暫且宿在縣衙裡來将養身子了。
見她答應,陸歸舟便道:“那我去将客房收拾一下。”
言罷,便攜着陸歸乘一并出去,前去整理客房了。
縣衙的房間不多,橠玦宿了一間,現下隻剩最後一間了。
橠白攙扶着聶秀,緩慢前行,出了審案大堂,徑自前往了客房。
橠玦緊随其後,卻略顯手足無措。
客房還算整潔,陸歸舟與陸歸乘三兩下便拾掇罷了,一直到安頓好了聶秀,幾人方才自房中出了去,各司其職去了。
橠白與陸歸舟前往了書房,為今日的案子寫案宗。
陸歸乘亦是前去當差,閑人隻剩下了橠玦一個。
閑來無事額橠玦滿心都是方才遇見的聶秀,
雪尚未停歇,且愈發大了,紛紛揚揚,已自院落中堆積了一層,似是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一般。
橠白寫罷了卷宗,送至陸歸舟面前蓋了官印,而後冒着雪,徑直前往了案宗室。
陸歸舟是不想她冒雪前去,本意是想讓她等雪停了,亦或是自己代她去便是了,但橠白非是不肯,陸歸舟也隻好首肯,給她帶上了一柄油紙傘,便由她去了。
橠白聽話的撐起了油紙傘,出了房門,徑直向案宗室走了去。
陸歸舟目送她的背影轉過了回廊,便轉身回去了書房。
那邊廂的橠白甫一轉過回廊、離了陸歸舟的視線便收起了油紙傘,未免落雪将案宗打濕,橠白将其放置在了袖袋之中,而後腳步輕快,雀躍的踏入了紛紛揚揚的雪花之中。
人參出自東北一帶,那一帶落雪實乃家常便飯,且人參又是喜濕喜寒之物,橠白對于這皚皚白雪,自是喜愛的不得了。
憶起兒時,橠白小小一個胖娃娃,光着腳丫踏着雪,那感覺甭提多歡樂了。
橠白幾乎是一溜小跑着去了案宗室,将案宗卷放好,便鎖了房門,再次踏入了雪中。
來時匆匆,節省了時間,這折返而回的路,倒是可以慢下來些許,好好的雪中漫步了。
雪落天際,此時已近一日,雪積了不少,正是銀裝素裹之時。
橠白一身嵌兔毛的赤色圓領袍,踏雪而行,宛若冬日裡綻放的一枝紅梅,與周遭雪景相映成趣,更顯嬌俏可愛。
一路前行,雪地之上留下了一串俏皮的小腳印。
橠白不止放慢了腳步,還繞了路,為的便是能多賞這一時片刻的雪。
漫步間,橠白來至了庭院。
庭院之中,略顯空曠的地面上積雪鋪陳了一層,宛若厚實的墊子一般。
那棵幾人合抱的大樹現如今已是秃了樹幹,原本光秃秃的略顯蕭條,今日裡雪落枝頭,萬木皆白,倒多了幾分堅韌不拔之态。
許久不曾見雪的橠白愈發雀躍,不覺間童心大起,她俯下身去,捧起一抷白雪,而後擲向了空中,散落的雪花混合着天際落下的雪花一并落在了橠白那粉嘟嘟的面容之上,瞬間融化成了雪水,頃刻間又被橠白的玉肌吸收殆盡。
絲絲縷縷的涼意自面頰傳來,沁人心脾的感覺舒服極了。
橠白笑靥如花,忍不住就在此處玩起了雪來。
“隻玩一會兒就好!”橠白在心中暗暗說道,而後捧起了一抷更多的白雪,再次揚灑向了半空中……
陸歸舟自橠白走開,心就跟着飛了。
原本想着,橠白不過片刻也便回來了,可他竟等待了兩刻鐘,竟也不見橠白回來。
見不到橠白,陸歸舟如何能不心急?
他放下了手中的羊毫筆,徑自站起身來至了門前,推開了房門站在廊下四處張望,竟也不見橠白的身影。
劍眉皺起,陸歸舟心下急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