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弘肅被判了死刑,但那賭莊的東家如何能甘心借出去的銀錢打了水漂,便秉着夫債妻還的道理,開始四處打聽起了聶秀的下落。
可聶秀宿在了衙門裡,這些人幹的是什麼營生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到衙門裡去讨債,便隻好等着。
他們猜測着,聶秀不過是個廚娘,斷不會在衙門裡住上多久的,便派了打手日日在聶秀家門前守着,隻等她回來,立馬沖進去要賬。
今日裡雖有橠玦作陪,但他也是扮成了姑娘的,那守在附近的打手們一見是兩個女子,壓根兒就沒将其放在眼中,當即便依照原計劃沖了進去,意欲将聶秀堵在家裡,逼她還錢。
賭坊的人如此一舉,是心知肚明聶秀拿不出來銀錢來還,盤算着硬是逼她一把,趁機奪了她的宅子。
彼時聶秀方才整理好了家中物件兒,正欲将日常用得到東西打包帶走,那幾個大漢便叫嚣着闖進了屋子裡,二話不說便是逼着聶秀還錢。
橠玦見狀,哪裡能忍,當即便擋在了聶秀身前,對着那幾人大聲道:“誰借的錢你們找誰去還!欺負一個女子作甚!”
那幾個打手沒能瞧的出橠玦是個男子,隻當她是個生的彪悍壯實些的姑娘,便理所當然的沒将她放在眼裡。且不隻是沒放在眼裡,那為首的打手是這賭坊裡的小頭目,大抵他是口味重了些吧,竟一眼就瞧上了男扮女裝的橠玦,隻望了一眼,便眯起了他那雙猥瑣的眼,□□着左搖右晃的打量起了橠玦。
橠玦不知他何意,卻也是當即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警惕道:“你要作甚?”
那厮也不知個天高地厚,當即□□着挑逗起了橠玦,還大言不慚的讓橠玦陪他玩玩他可以說個情,寬限個幾日。
橠玦當即便動了怒,那厮一見橠玦動怒愈發的笑了起來,甚至還揚言就喜歡這種的剛烈的姑娘,而後更是猖狂的踮起腳來去摸橠玦的下巴。
橠玦哪裡能甘心情願受此等侮辱,當即一記窩心腳正中那厮胸口,直接将那厮踢飛出去,咚的一聲撞上了牆壁。
如此丢臉于他們地頭蛇一般存在的賭坊來說還是頭一遭,那厮自是不肯善罷甘休,當即一聲令下命身後打手一擁而上,說甚都要将橠玦給抓回去好好的玩玩……
結果,可想而知,這幾個人被橠玦幾下便打翻在地怕都爬不起來。
聶秀被吓的不輕,起初生怕橠玦一個人吃了虧還上前去求情說了些軟話,片刻之後就見橠玦把他們一一打到倒地哀嚎,求情的話便盡數吞進了肚子裡……
這幾個打手,聶秀已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以往弘肅賭錢欠債,被堵在家裡追債自是家常便飯,聶秀自然是沒少受了這群人的辱罵欺淩,先前她因着弘肅不對在先而敢怒不敢言,可今日裡這群人确實過分了,弘肅的賭債即便是利滾利也尚未達到能買下這處宅子的程度,分明是想趁人之危罷了。
不消片刻,橠玦便收拾了這群人。
橠玦的衣裳本是橠白的,不合身的很,一番打鬥下來,肩膀處已然崩裂了兩個口子,發髻也松散了,一副遭了淩辱的模樣。
當時,他正腳踩在那小頭目的後背上,忖度着該如何處理他們幾個的時候,聶秀戰戰兢兢的遞上了繩子……
繩子足夠長,但卻隻有一根,橠玦便也懶得分剪,直接穿糖葫蘆一般的将那幾個打手一一捆綁,牽着回了縣衙,打算告将其交給陸歸舟,依照律法來治他們的罪。
但是橠玦初來人間,尚且不懂得狀告的官司流程,索性便直接将人牽去了書房,直接交給了陸歸舟。
陸歸舟與橠白聽着這番言說,皆是瞠目結舌,駭然的很。
聽罷了橠玦的言說,橠白與陸歸舟的眸光雙雙移到了鼻青臉腫的那幾個男人身上。
那幾個人做的營生是賭坊的打手,平日裡最怕的便是衙門,如今見了陸歸舟,一個個猶如喪家之犬,老鼠見貓一般,皆是瑟瑟發抖不敢言語了。
陸歸舟象征性的問了那幾人幾句,而後便命人将他們帶去關押了起來,開賭坊又放高利貸,如此有違律法之事可是不能輕饒,當下陸歸舟初為此處的縣太爺,正好借此機會收拾一下這些地頭蛇,好好正一正這竹遠縣的風氣。
此事暫且告一段落,再有如何,便皆是後話。
晚膳之後,聶秀敲開了橠玦的房門。
橠玦正為了今日裡遭了調戲一事而滿心不快,耳聞到了敲門聲,沉悶的問道:“誰呀?”
聶秀微微一怔,隻當是自己叨擾了橠玦,急忙道:“是我,不過我不知道你還忙着,我……”
話音未落,那房門便是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橠玦站在房中,一改沉悶之态,滿面的喜色:“我不忙,你快些進來!”
捏住微笑了笑,随後邁過門檻,進到了房中。
橠玦見了聶秀,略顯手足無措,忙不疊的招呼着她落座,轉身便又去與她斟茶倒水。
聶秀見狀,連忙說道:“公子莫要忙了,我拿了衣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