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要有好幾日見不到聶秀了?
橠玦想着,真真是不願的很……
就在橠玦還在為着要短暫的與聶秀分别而失落不已之時,橠白道:“哥,你想過之後又當如何嗎?”
橠玦自失望之中回過神來,疑惑道:“什麼之後?”
橠白道:“當然是你與聶秀姐姐的之後啊!你我撒了這麼大的一個謊,屆時若是你與聶秀姐姐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又該如何圓?”
“這……”橠白眸光一滞留這當真是個難題,他沉浸在初次心動的感覺之中,還未曾思量過……
見橠玦遲疑,橠白的心也跟着隐隐有些難受,哥哥要欺騙聶秀姐姐,自己則是也要欺騙阿舟,明明對方是自己最心愛的人,可偏偏卻要對着心愛之人撒謊,這感覺真真是無法言喻的難受。
蓦的,橠白輕拍了一下桌子,決然道:“幹脆我們坦白算了!我就不信阿舟會嫌棄我是個人參精!”
“不可!”橠玦連忙道:“若是萬一他介意,那就當真沒有後路了!”
橠玦所說的後路既是指橠白與陸歸舟亦是指自己與聶秀,凡人對于精靈妖物皆是避之不及,既有嫌棄也有憎惡乃至恐懼,若是聶秀與陸歸舟知曉了,不肯再接受他們,屆時又當如何?
橠白聞言,頓時洩了氣。
此事商議不出個結果,便也隻好暫且作罷了。
轉瞬間,元月初五已過。
初六那日一早,陸歸乘用過了早膳便踏上了行程,前往老家去了。
陸歸乘這一走,橠玦的臨行期也近了。
但橠玦并不想走,也并無處可去,且又有個聶秀牽挂着,橠玦便又磨蹭了幾日。
元月初六,衙門裡恢複了當值,丁蓬李虎一行人紛紛的回來了縣衙之中。
經過了新春的幾日休沐與美酒佳肴的洗禮,本該是各個紅光滿面,然而回來縣衙當值的一行人卻是一個賽一個的無精打采。
起初,陸歸舟還隻當是過年走親訪友,玩樂的多了方才如此,可到了散值之時,丁蓬李虎幾人卻是齊齊咳嗽了起來。
年雖是過了,可此時的氣候仍是寒涼的緊,一行人便隻當是受了些寒涼,皆是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陸歸舟更是未将其放在心上,人吃五谷雜糧,生個小病,咳嗽個幾聲,誰不曾如此過呢?
然而到了夜晚,陸歸舟竟也一并發作了同樣的症狀。
夜色深沉,明月高懸。
幾人早已經各自睡下,整個縣衙一片寂靜。
陸歸舟與橠白照例是相擁而眠,睡的甚是沉穩。
子時剛過,熟睡中的陸歸舟頓覺喉頭一陣癢意,倏然轉醒。
甫一睜眼,陸歸舟便見窩在了自己胸前的橠白,軟軟的貼着他,好似一隻乖巧的貓兒一般。
瞧着橠白的酣甜睡顔,陸歸舟不由得心裡一軟,正欲擡手為橠白掖一掖被角,喉嚨裡的癢意便再次席卷而來。
陸歸舟咬了咬牙關,又吞了吞口水,可今次卻不同于之前,喉頭的癢感鑽心一般,是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不得已,陸歸舟悶咳了一聲。
饒是他已是極力隐忍着,身軀仍是不由自主的震顫了一下。
他這一顫,橠白當即便醒了。
陸歸舟見自己吵醒了橠白,不由得一陣愧疚:“吵醒你了……”
陸歸舟一開口,聲音便是異常的嘶啞,全然沒了往日裡的清朗。
橠白當即便聽出了不對勁兒來,惺忪的睡眼頓時變得滿是擔憂,當即撐起身來,詢問道:“你怎了?”
“無事,隻是咳嗽罷了。”陸歸舟開口,聲音依舊嘶啞的很,且他開口的瞬間又覺喉嚨一陣幹疼,渾身燥熱的很。
借着月光,橠白一眼便瞧出了陸歸舟的不對勁兒,那面頰之上,俨然已是不正常的潮紅。
橠白心下一沉,當即坐起了身來,無視陸歸舟的敷衍之語,擡手覆上了陸歸舟的額頭。
滾熱之感自手中傳遞而來,橠白星眸一瞠:“怎麼這麼燙!”
陸歸舟生怕她擔心,擡手至額頭處一把握住了橠白的柔荑小手,将其從自己的額頭上移了開來,安慰道:“無妨,大抵是白日裡涼到了……咳咳咳……”
話未說完,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橠白見狀,心中愈發焦急,轉身下床,趿上鞋子便下了地,倒了盞茶水,喂着陸歸舟喝下。
陸歸舟正是口幹舌燥難受的緊,面對着橠白喂過來的茶水,他咕咚咕咚,幾口便飲了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