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搓的湯圓如何?”橠玦蓦的出聲,打斷了聶秀的回憶。
聶秀聞聲回過了神來,就見橠玦骨節分明的手掌沾染着面粉,掌心一顆圓滾滾的小湯圓甚是可愛。
聶秀循着橠玦手中的那顆湯圓一路瞧上了橠玦的谪仙般的面容,一瞬間,弘肅那厮的臉仿佛逐漸模糊了起來……
一片愉悅的氛圍間,那湯圓搓好且下了鍋。
托了橠白與陸歸舟的福,那鍋湯圓裡多了好幾顆三圓四不扁的湯圓,連帶着那顆碩大的,頗有些衆星捧月之勢……
用罷了一餐湯圓,街上的熙攘熱鬧聲已然響起。
橠白未曾見過此等熱鬧之景,心中急切,迫不及待的便喚着陸歸舟與橠玦聶秀上上街而去。
上元佳節,熱鬧紛呈。
街道上,各色的燈籠高高懸挂,将這夜空映的猶如白晝一般。
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糖人與花糕的香氣在空氣中交織。
四人甫一出了縣衙的門,瞬間便被眼前的熱鬧之景吸引去了目光。
按照先前計劃的那般,橠白直指着一隻花燈,開心的拉着陸歸舟踏入了人群。
人群熙熙攘攘,二人甫一跻身而入,便不見了蹤影,聶秀與橠玦想追也是追不上了。
無法,這四人便隻好分成了兩對,各自遊玩着。
戌時剛過,一聲尖銳的嘯響劃破了夜空。
是燃放煙火的時辰到了。
街邊小攤販前,正在等着糖畫的橠白與陸歸舟雙雙擡起頭來,望向了天際。
隻見得一束銀光沖天而起,蓦的在最高處炸了開來,化作萬千火光,流金碎玉一般,紛紛揚揚的灑落了下來。
“哇!”橠白一聲感歎:“好漂亮!”
陸歸舟聞聲,視線自頭頂的煙花移到了橠白的臉上。
煙火忽明忽暗,閃爍的光芒鍍在了橠白桃李般的面容之上。
陸歸舟心中一動,擡手自将橠白的小手握進了掌心之中,言說道:“我們到橋上去看,會瞧得更明了些。”
“好!”橠白颔首應聲,轉頭接過了攤主制好的糖畫,心情雀躍着,同陸歸舟一并去了橋上。
那橋是一座拱橋,橫跨于竹遠縣唯一的河流之上,因着高出了些許,成了甚佳的觀賞煙花的位置。
橠白與陸歸舟穿過了人群,踏上了那拱橋的最高處,仰頭望起了煙花。
橠白是第一次瞧見了煙花,心中既驚又喜,不時的感慨着。
煙花雖美,但陸歸舟的心思全然不在天際,而是在橠白的臉上。
煙火之下,橠白的面容愈發嬌俏。
陸歸舟目不轉睛的瞧着橠白,隻在橠白偶爾發出慨歎之時方才會稍稍轉過頭去瞧上一眼。若不是當下人來人往,他當真是想将橠白擁入懷中,再同她一并賞着這煙花。
竹遠縣着實算不上富庶之地,那煙花自然也是算不得甚的盛大,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燃放罷了。
橠白見煙花已畢,垂下眼眸,将手中的兔子糖畫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朱唇輕啟,皓齒一合,便聞得咔嚓一聲脆響,那糖畫兔子的耳朵便進了橠白的口中。
陸歸舟滿眸寵溺的側目瞧着橠白,月光之下,還隐約可見她唇邊的一顆糖渣。
恰在此時,幾個提着兔子燈的小孩子笑鬧着自橋上經過,追逐打鬧間竟将橠白撞了一下。
橠白猝不及防,恰好又在咬着第二口的糖,蓦的身後被撞了一撞,無法控制的身子一抖,口中的糖便猶如銳利的小刀一般,瞬間劃破了橠白的唇角,而後橠白的手上一抖,那兔子糖畫直直的掉落在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嗯!”橠白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唇角上那被糖畫劃出的傷口頃刻間已然痊愈。
陸歸舟一驚,忙不疊的便去查看橠白的唇角的傷。
“快讓我瞧瞧!”陸歸舟雙手捧起了橠白的腮頰,繼而讓她微微揚起了頭來,仔細的瞧着橠白的唇。
櫻唇飽滿,色澤紅潤,全然沒有半分受過傷的模樣。
見橠白的嘴唇無恙,陸歸舟松了口氣,心下暗暗嘀咕,這幾個小孩子也着實太冒失了些。
橠白全然沒有怪罪那幾個小孩子的意思,隻那一雙星眸滿是惋惜之意的望向了腳邊那碎了的糖畫,言說道:“可惜了,我方才隻吃了一口……”
陸歸舟見她如此喜愛那糖畫,遂言道:“我再去買一支與你,你在此處等我!”
言罷,陸歸舟便擡足而去。
“哎……”橠白意欲阻止,卻亦是來不及,橫豎那糖自己還沒吃得過瘾,便也就此罷了,任由陸歸舟去了,自己索性就在這橋上賞一賞風景,等陸歸舟回來。
如此做想,橠白轉回了頭去,自向橋下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