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乩見狀,讪讪的收手而回,嘀咕道:“真是無情。”
橠白聽他這話,語氣裡竟還摻雜了幾分抱怨之情,心中不覺生出了些許火氣來,直言便道:“我同你有甚的情面好講?你莫名擄我過來,還要我與你講情?”
胡乩道:“我将你擄走也是萬不得已方才如此。”言到此處,胡乩神情又是一黯,繼而滿腹委屈道:“你就當真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橠白瞧着他這副神情,隻覺着越來越糊塗,他這副神情,倒讓她覺着自己像是玩弄了人家感情又轉頭不認賬的負心漢一般,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雖是滿腹狐疑,橠白仍是依言自回憶裡搜刮了一通,着實是想不起一絲一毫自己同這狐狸精的交集之處,索性道:“你少胡言亂語!我壓根兒就同你無甚的交集!”
言罷,橠白便不想再聽胡乩的胡言亂語,掀開了被子便要下床離去。
胡乩自是不可能就此放橠白離去,他當即出言阻止了橠白的動作,而後言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再走也不遲!”
橠白卻是不為所動,将靴子一穿,起身便要離去。
胡乩也不做阻止,隻坐在床畔回過了身去,瞧着橠白氣咻咻的走向了門口。
橠白正疑惑這胡乩既将自己擄了來,卻又不阻止自己離開?
雖是疑惑,但也斷沒有不走的道理!
橠白擡起手來,意欲将那雕花門闆打開……
纖手向前,尚且觸及到那門闩便是一陣刺痛。
“嗯!”橠白吃痛,悶哼一聲,連連向後退去了幾步,驚駭不已,擡眼望去,就見一道薄霧般的屏障萦繞在眼前,懸浮在了半空中,頃刻間便又消失不見。
是結界!
橠白登時慌了神,蓦的轉過身去,見胡乩那厮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氣憤不已,她運起法術,猛的對着那道薄霧般的結界打了過去。
橠白的法術與結界碰撞的一瞬,便是砰的一聲響,而後化作一縷金光,猛的對着橠白彈了過去……
橠白倏然瞠目,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正着,整個人直挺挺的被彈飛了出去……
胡乩當即飛身而起,自橠白身後穩穩的将她接住,随即又趁機将她抱入了懷中……
“可有受傷?”胡乩急言詢問。
橠白一擡頭,便見胡乩自身後将她牢牢抱住,心中頓時火起!
她一記手肘向後擊去,當即擊的胡乩被迫後退。
胡乩捂住了胸膛上受了橠白肘擊的那處,面上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哀怨道:“橠橠!你當真舍得對我動手!”
橠白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沖他吼道:“你不準這麼叫我!”
胡乩神色一變,狹長的鳳眸之中滿是嫉妒:“難道隻有那個凡人才有資格這麼叫你嗎?”
橠白又是一陣錯愕不解,她竟自胡乩的眼中瞧見了醋意,他怎麼會對着自己顯露出了醋意……
這厮,難不成當真是被橠玦給說中了,時隔兩百多年他竟都沒有對自己死心?
瞧着橠白目瞪口呆的可愛模樣,胡乩神情稍霁。他上前幾步,來至了橠白面前,垂眸瞧着橠白,眸中竟盡顯溫柔:“你竟當真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橠白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難不成還該記得你不成?”
胡乩輕笑一聲,卻也不言語,竟直接顯出了原聲來。
橠白被吓了一跳,再次向後退了幾步,望着眼前蓦然出現的一隻墨狐,眸中駭然之意更添。
胡乩的原身竟是一隻墨黑色的狐狸!
橠白與橠玦一早便瞧出了他是隻狐狸,卻未曾想過他竟是一隻罕見的墨色狐狸。
胡乩現出了原身,徑自在橠白的身前晃悠了幾圈,而後仰起狐首,問她道:“現在有沒有想起我來?”
橠白望着胡乩,搜刮了自己所有的記憶,卻仍是沒有憶起半分與胡乩相關的……
見橠白遲遲未将自己憶起,胡乩失望的一聲歎息,而後再次化形成人,娓娓道:“成,既然你記不得,那我便講與你聽……”
橠白本不想聽他的狐言,可轉念一想是同自己有關,便也并未阻攔,聽起了自己與胡乩的恩怨……
胡乩開口,便是話說一百年前……
一百年前,橠白剛滿二百歲,在橠玦的滿心期待下,終于是化形成了人。
剛剛化形的橠白是個蹒跚學步的奶娃子模樣,頭大身小,胖嘟嘟軟乎乎的模樣,雙眼烏黑閃亮,宛若星子一般,嫣紅的小嘴咿咿呀呀,可愛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