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橠白搬來與陸歸舟一并住的時候,陸歸舟倒是瞧見了那空空如也的花盆兒,隻是當時心思滿滿當當的,也無暇顧及一個空花盆兒了。
後來橠白搬來了陸歸舟的房中住了下來,那花盆兒便留在了橠白原來的廂房之中,不曾見得,那個花盆兒便也就此被遺忘了。
如今已是一年有餘,橠白雖有時不時的便沐浴補水,但單純的以水浸泡與那濕潤潤的泥土滋養到底是有所差距的。
如今的橠白有了修為,隻以水浸泡滋養,倒也無所謂會折損什麼,更無所謂會憂心活不活的下去這個問題,無非是會否舒服的問題了。
赤日炎炎,若是能回到那涼爽濕潤的土壤之中,橠白簡直不敢想那會舒服成何等模樣。
未免陸歸舟生疑,橠白也隻有生生的忍着了,可每日夜裡她都要被熱的醒來幾次,陸歸舟見她熱的難受,心疼不已,将帳子換成了輕盈透氣的,又給橠白備了團扇,以便随時扇風解暑,可仍是未能抵擋暑熱,橠白夜裡仍然是被熱的醒了過來。
陸歸舟見狀,又去買了清涼的竹席鋪上了床,這方才解了幾分熱氣。
然而好景不長,愈發深入夏日,天氣便愈發炎熱,陸歸舟的那兩記避暑妙招兒也跟着失了效……
一日午夜,許是有雨将至,天氣又悶又熱,整個縣衙後宅都猶如一個蒸籠一般。
夏日裡的雨總是帶着悶熱,比不得春日裡那和風細雨。
橠白與陸歸舟早已是雙雙入了夢。
橠白睡在床的裡側,仰面躺着,身上的寝衣也因着悶熱被她睡夢之中無意識的扯了個淩亂,兜衣的帶子都隐約露了出來。
陸歸舟側着身子躺在了橠白身旁,已是迷迷糊糊入了夢,那手中的團扇仍是時不時的給橠白扇着風。
雨前的悶熱帶着壓抑感,連呼吸都跟着困難了些許。
睡夢中的橠白秀眉蹙起,飽滿的額頭上逐漸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兒。
“嗯……”橠白受不住悶熱,難耐的悶哼了一聲,随即轉過了身去。
陸歸舟怕她熱着難受,入了夏日以來雖與她同床共枕,但卻未如同往日裡那般将她摟在懷中,隻那隻一直搖團扇的手在睡着了之後會無意識的搭在橠白的身上。
今夜裡,也是這般。
但今夜裡許是因為要落雨,天氣格外的悶熱,隻有陸歸舟手中的扇子顯然是不夠的,耐不住這熱,往日裡睡覺還算老實的橠白今日裡也變得不老實了起來。
橠白這一翻身,陸歸舟便有所察覺,往日裡橠白不動,他也跟着無甚的反應,今夜裡橠白一動,本就迷迷糊糊的陸歸舟便又迷迷糊糊的有了往日裡的下意識——他那手将團扇一扔,轉而又将橠白摟回了懷裡。
男子的體熱本就高于女子,更遑論橠白還本就是一株冰冰涼涼的大人參。
陸歸舟這一摟,登時便讓橠白猶如入了火爐一般……
橠白驟然清醒,睜開眼便瞧見了環在了自己腰上的健碩手臂。她轉過頭一看,便瞧見了陸歸舟熟睡的俊顔,一雙手臂卻是仍猶如往日裡那般,将她緊緊地抱住。
橠白無奈的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何為甜蜜的負擔。
雖是不舍陸歸舟的懷抱,但奈何着實受不住這份悶熱,橠白仍是擡起手來,動作輕柔的試圖将陸歸舟的手臂從自己腰肢上移開。
陸歸舟最是受不得讓他離開橠白的,無論是清醒還是夢中。
橠白甫一動作,陸歸舟即刻便睜開了眼眸。
橠白是背對着陸歸舟的,所以并不知他醒了過來,仍是動作輕柔的移動着陸歸舟環着自己的手臂。
陸歸舟朦胧的睡眼瞬間清醒,他問道:“怎了?”
橠白動作一頓,這方才知曉陸歸舟已是醒了過來,她連忙轉過了身去。
尚未等她開口,陸歸舟便注意到了橠白頭上細細密密的一層汗珠,心下頓時了然,如此的香汗淋漓,想必是耐不住這悶熱方才醒了過來,他急忙忙将手一收,坐起身來,言道:“我去打水來給你擦了擦,也好涼快些!”
言罷,陸歸舟便起身去了。
“哎……”橠白緊随其後坐起身來,本不想深更半夜折騰陸歸舟,可奈何他動作如此迅速。
橠白垂眼瞧了瞧自己淩亂的寝衣,以及周身黏糊糊的悶熱感,便也想着打水來擦一擦也能好受些。
想罷,陸歸舟已是端着一盆清水回到了房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