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整整一上午,二人誰也沒有搭理誰。
到了下午,陸歸舟終于是糾結罷了,想與橠白搭話,卻又來了案子,也隻好暫且作罷了。
于是這整整一日,二人除卻因着案子不得已言說了幾句話,此外,便再無其他。
他二人如此反常的模樣,縣衙裡的人但凡長了眼睛便都瞧得出來,可誰也未敢過問,就隻有暗暗揣摩了些許。
案子審理罷了,一天便也就此結束了。
散了值,橠白隻丢給了陸歸舟一記冷眼,而後便徑自回房去了。
陸歸舟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受不了他與橠白之間是這等模樣,一整日的煎熬,将他甚的心思都磨滅了,當下他隻剩了一個念頭,那便是與橠白和好如初!
抱着如此想法,陸歸舟直奔水井邊,将冰了一整日的西瓜與香瓜打撈了出來,用籃子一裝,提着拿去了膳房去切。
此時已是晚膳之後,聶秀正在膳房中收拾,橠玦在一旁陪着。
橠白與陸歸舟二人又是沒用晚膳,明眼人一眼便瞧得出他二人是鬧了别扭了。
陸歸舟提着一籃子瓜果出現,聶秀與橠玦也隻是随意招呼了兩聲,并未多問。
陸歸舟與他二人随意寒暄了幾句,便将西瓜往砧闆上一放,一刀下去,将其一分為二。
聶秀與橠玦在一旁瞧着陸歸舟熟練的切瓜,對視了一眼,有心問上一問他與橠白到底生了何事,卻又覺着人家小夫妻間的私事還是莫要問的好。
他二人雖還不是夫妻,可早已是勝似夫妻,每日裡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按理來說是不會鬧别扭的才是。
不過,日子久了,任何事也在所難免……
思及此,聶秀與橠玦心照不宣的閉了嘴。
陸歸舟切罷了西瓜,轉而又切起了香瓜,仔細的将其削了皮又剃了籽,裝盤言辭,往托盤裡一放,便出了膳房,前去尋橠白去了。
陸歸舟這一走,聶秀與橠玦忍不住揣摩了幾句,不免得有了幾分擔憂。
陸歸舟手持托盤,端着一盤子西瓜,一盤子香瓜,一路忐忑的直奔了橠白的廂房。
橠白此時正在房中枯坐,她有心撸一撸霜白,可那貓兒竟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便也隻好一人獨坐。
沒有陸歸舟在身邊陪伴,橠白隻覺着一陣孤獨感襲來,将她從頭到腳的包裹。
陸歸舟已來至了橠白的門口,停住了腳步。
橠白的小耳朵動了動,擡眼望向了門闆,她聽出是陸歸舟來了……
橠白站在門口,單手托着托盤,空出了一隻手來整了整衣冠,而後擡手準備叩門。
然而陸歸舟那手即将觸碰到門闆的瞬間,他又猶豫了起來……
橠白會不會還是不待見他?
他見了橠白第一句話要說什麼?是随意寒暄還是開口就道歉?
要麼來點簡單粗暴的,直接将人抱起,抱回去床上親熱一通再說?
房中的橠白聽到了陸歸舟停止在門口處的腳步聲,卻又遲遲未聽到叩門聲,心下正疑惑,卻恰在此時,一聲悶雷乍然響起。
房中的橠白與門外的陸歸舟又是雙雙被吓了一跳。
同昨日裡如出一轍的悶雷,讓二人不約而同的憶起了昨夜拌嘴……
憶起昨夜,橠白粉嘟嘟的臉登時又變成了氣鼓鼓的模樣。
門外的陸歸舟卻是經這雷聲一陣,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破局之法。
他不再猶豫,擡手叩門。
橠白聽到叩門聲,氣鼓鼓的模樣舒緩了幾分,猶豫了片刻,仍是站起身來,去應陸歸舟的門。
房門一開,就見陸歸舟端着托盤盛着兩大盤瓜果,略顯局促的站在了門外。
見了面,陸歸舟的心開始猛跳,正欲開口将他方才醞釀的言語同橠白講,橠白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你來作甚?”
陸歸舟遲疑了一瞬,随即便言說道:“雷聲甚大,我擔心你會怕,我……我切了些瓜果,一個人也吃不完,就……就順便來問問你,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用些。”
橠白聽言,眸光自陸歸舟的俊顔之上一路落到了他手中的托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