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的最後一日，徐靈和司徒焱在百王宅的府邸用了最後一次早膳，在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時分，離開了這座剛從沉睡中清醒的皇宮。

朝霞肆意揮灑絢麗的色彩，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若無數璀璨星辰。晨霧猶在，一縷金光刺破雲層，形成數道金色的光柱，為兩人指引前進的道路。

離開皇宮，又走出一大段距離，徐靈才隐隐見到人影，此時霧氣已散，皇城的景象引入眼簾。

離皇宮越遠，四通八達的街道越熱鬧，支着攤位售賣面點吃食的小販，早早入城小心翼翼在街邊挑了個空位在身前擺放着雞蛋、野果的農人，茶肆、酒館等各類商鋪的木門被睡眼惺忪打着呵欠的店小二打開，還有從各個角落冒出來的行人，和城門緩緩開啟後哒哒駛入的馬車。

徐靈的眼睛簡直不知看哪裡好，在這個世界統共待了九年多，這還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淳樸而又這麼真實的景象，喚起了他記憶中另一幅繁華之景。

當食物的香氣再次飄來，徐靈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開口道。“阿弟，你餓不餓，要不要來一份。”他的目光始終黏在那熱氣騰騰的吃食上。

那是街邊一對夫妻擋支起的攤子，丈夫是個三十歲左右面色黝黑的敦實漢子，主要負責做吃食，妻子看起來年齡略小些，也有一副結實的身材，負責收錢和攤位上的其他雜事。

司徒焱點頭，徐靈立馬走到小販前。“老闆，來兩張肉餅，兩碗豆花，量要足足的，多放糖。”

“好嘞，客官您先坐，馬上給您做。”小販目光在徐靈面上一掃，響亮地道。

此時正好上一批客人用完了結賬離開，老闆娘清理着桌面，徐靈立即坐過去，朝司徒焱招招手。

“客人這是出京嗎？”老闆娘邊擦邊随口問。

“怎麼我們不能是剛來京城呢？”徐靈咦了一聲，好奇道。

“客人說笑，您這一口純正的京腔，小婦人那能聽不出。”老闆娘瞥了眼走進落座的司徒焱，微黃的皮膚霎時紅了。

“猜對了，老闆娘眼光真準，我兄弟好俊吧。”徐靈見老闆娘盯着司徒焱目不轉睛，不由調侃道。

“俊，小婦人還從未見過這麼俊的郎君。”畢竟是在外行走的，老闆娘的目光從俊美的司徒焱移開落在徐靈平凡的臉上，随即爽朗地道。

不一會兒，徐靈要的吃食被端上來，陣陣肉香随着蒸騰的熱氣鑽入他的鼻腔。徐靈拿起用油紙包裹着一半的肉夾餅，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咬上去。“嘶，太燙了，但好吃。嘶，阿弟快嘗嘗。”

吃下整個餅和半碗豆花，徐靈是無論如何再吃不下了。他戀戀不舍地盯着剩下的半碗豆花，感到萬分可惜。

他瞅了瞅司徒焱，對方的餅和豆花恰好都吃完了。本着不能浪費的原則，他将自己的半碗豆花推過去。“實在太撐了，阿弟幫我喝吧。”說罷，還打了個飽嗝。

司徒焱端起徐靈那半碗豆花一口喝盡，徐靈舉起大拇指。

吃撐了人難受的厲害，徐靈仍坐在桌前沒有馬上動身。他雙手撐着闆凳後仰，想盡量給金杯的肚子多騰些空間，幸而現在人不多，老闆娘也不趕人。

“兩旬的時限，光靠腿可走不到，我們先去買馬吧。”口腹之欲已滿足，徐靈想起了正事。

“還需找人打聽地方。”司徒焱瞄了眼徐靈鼓脹的肚子，心不在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