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因此精神力受創都算是不錯了。

還好最後失控值成功降了下來，不然她還真不好交差。

不過轉念又想到，無論她的精神力有多特殊，明面上也不過是個E級向導而已，給S級疏導本身就很勉強，會出岔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況且因為精神體被啃，說不定他自己都不記得精神圖景裡的那段記憶了。

強行無視了哨強向弱的情況下，按照常理，本應是向導更可能會遭受傷害的事實，桃嘉挺起了胸膛。

為了掩飾真正的心虛，她裝作不自信地問道：

“昨天的疏導感覺如何，你精神力的狀态還好嗎？”

……

電梯門緩緩關閉，封閉的空間内隻有他們二人。

如此一來，在用餘光看到桃嘉的瞬間，大腦就開始放空的奚澤，此時也不好再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了。

對于桃嘉剛剛的詢問，雖然稍顯僵硬，但他還是禮貌地說道：

“多虧了你的疏導，我現在感覺很好。”

畢竟這也是實話。

他精神力的狀态好極了。

一直以來都要通過自傷才能扼制住生長的精神體，在被對方的精神體啃噬過之後，到現在為止，居然都沒有再度生長出來的迹象。

他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現在唯一不好的就隻有奚澤的精神狀态。

因為當時要控制失控值，他絕大部分意識都留在了精神圖景之中，導緻對現實發生的事記憶不是很清晰。

奚澤隻記得有讓桃嘉幫忙先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可等他意識徹底清醒之後，立刻便意識到了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哨兵的五感經過強化變得十分敏銳，精神力等級越高強化程度也會越高。

這也就導緻了哨兵想要獲得安穩的睡眠十分困難。

意識清醒的時候，哨兵還能主動選擇屏蔽一些感知，可一旦進入睡眠狀态，那些不受控制的噪音和古怪氣味就會反反複複把哨兵吵醒。

因此，大多數哨兵都會選擇在專門為哨兵打造的睡眠艙中睡覺。

在桃嘉進行疏導時，與其說奚澤進入了睡眠，不如說是暈過去了比較恰當。

然而這份安甯隻維持了沒多久，桃嘉才離開房間，意識逐漸回歸的奚澤就猛然睜開了眼睛。

以S級的精神力等級，如果沒有主動控制，哪怕十幾道牆後的聲音在他聽來都清晰可聞。

而等他反應過來開始控制感官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因為一直以來都住在上層區，即使從上層區脫離之後，奚澤也從來沒有在他專屬睡眠艙之外的地方進入過睡眠。

這就導緻了，雖然不可避免地也曾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當如此密集且蘼亂的聲音與氣味集中向他發起攻擊的時候。

奚澤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停止了思考。

尤其是在封閉五感前的那幾秒，他甚至聽到了隔壁房間似乎在商量着等下給路過的行人再展示些什麼内容……

他徹底失去了拉開門從這裡離開的勇氣。

就這樣，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将自己的五感封閉了一整晚。

直到接近早上，大部分聲音都歸于平靜，而隔壁也再沒有了動靜之後，他才終于離開了這個單指精神層面讓他受到創傷的可怕地方。

奚澤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本身因為财閥公主綁架案的事就忙了一個通宵，準備下班回去補覺的時候，又收到了瑰麗廣場會有危險的訊息，當晚除了陷入昏迷後的那段短暫的時間，他又是一整晚都沒有成功入睡。

原本和身強體健的哨兵沒有任何關系的“猝死”一詞，奚澤此時甚至都開始産生親切感了。

偏偏桃嘉這時還關切地說道：

“但你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啊。”

聞言，奚澤努力維持着的溫和面容，差點因此而崩裂。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說道：

“多謝關心，我會的。”

電梯門打開，奚澤向桃嘉禮節性地點了下頭後先行一步離去。

他有些煩悶地松了松領口，這才想起有關昨天對方給自己疏導時的一些疑惑忘了問她。

‘算了，下次再問也不遲。’

他看了眼手環，發現科長烏吞的考勤狀态已經刷新，于是徑直走去了行動科的科長室。

他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

“總之，今天還是請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