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會落入狼穴,險些被辱。
她邁步向前,朝人伸出手,柔聲安撫,“别怕,我帶你離開這兒!”
潶墨白擡起頭憐憐望來,手指微顫幾瞬,搭上了她的手。
三樂暗暗納罕:可真像隻兔子,眼睛紅彤彤,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真想欺負一下……
——
夜色愈來愈沉,城中卻熱鬧非凡。
三樂帶着懷中人一路疾行,來到一處破敗的廟宇,正欲踏入,便見一群人疾行而來。
她帶着人快速一閃,躲進附近兩牆之間的縫隙裡。
此處過于狹小,原本僅能容下一人,此刻卻被硬生生擠入兩個人。
三樂緊貼在潶墨白身上,一吸一呼間,竟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嗅着他身上淡雅的松竹香,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竟逐漸放松下來。
潶墨白的面容隐在暗中,看不真切,身側的手早已緊握得骨節泛白。
廟宇内一行人在搜查無果後,終于快步離去。
“人走了!”
三樂拍了拍身前人的手臂,率先從狹縫處走出。
潶墨白見人離開,頓時呼出一口濁氣,緩緩跟在身後一同進入破廟。
這廟宇很小,前頭是庭院,後邊便是佛堂,院内雜草叢生,足足沒過膝蓋,地上碎裂的瓦片随處可見。
佛堂之上隻有一座孤零零的佛像靜立其中,灰塵和蜘蛛網覆蓋其上,讓人辨不清真容。
三樂進入廟内,打量一番确定無人,才找來一些枯草樹枝點燃一火堆,給這陰森的寺廟增添了一抹光亮。
她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下,伸手烤着火,驅散着夜間的涼意。
突然擡眼望去,發現那人還站在原地,伸手招呼他坐下,“你愣在那處做什麼?還不過來烤烤火,奔波了一夜,還是快歇歇吧!”
潶墨白看了一眼那處,見滿是雜草,眼底掠過一絲嫌棄,聞着這周身的腐朽之氣,不禁捂住口鼻。
緩了片刻,終于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鋪在地上,不徐不疾坐下。
三樂見狀,不免嘴角一抽,這不是……她之前給他擦淚的帕子嗎?
雖固然生氣,但也不好多說,怕又給人說哭了去。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對面的人,瞧他這般儀态優雅,身姿端正,再看看自己,随地而坐,一曲一伸,也太過不羁了些。
這番對比之下,讓她莫名汗顔,摸了摸鼻尖,主動攀談起來,“咳咳,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潶墨白聞言微微一愣,從火堆旁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下一個——白。
三樂見人沒再動作,疑惑道:“隻有一個字?”
雖不解,怎會有人名字隻取一個字,但也沒再多問,畢竟這年頭,誰都有不願讓人知曉的往事。
避過這事不講,她又談起了正事,“眼下,我已被官府通緝,城中也是一片混亂,你和我牽扯上關系,再留在城中也不安全,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出城,到時我再離開。”
交待完,她擡眼不經意瞥見他臉上的紅痕,随即從包袱裡掏出一瓷瓶扔了過去,“接着,這是我常用的傷藥,藥效還不錯,抹抹罷。”
潶墨白聞聲接過,看着手中的瓶子一愣,随即又聽她打了一哈欠,“天色也不早了,趕緊睡罷,這處比較寒涼,若你覺得冷,大可倚着我,都是女子不必拘束。”
話音輕松落下,他不禁臉色微變。
隔了半響
幽靜的廟宇内傳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直至此時,靜坐在一旁的潶墨白才擡目,肆無忌憚打量起對面熟睡的人。
那張臉映在火光之中,一雙狼目不乜着看人時,倒顯出幾分乖巧。
這女子究竟是誰?
為何會《雲鶴劍影錄》中的劍式?
她與十年前那刺客可有幹系?
他尋了《雲鶴劍影錄》整整十年,一直未果,沒想到,竟在李府看見這女子使出《雲鶴劍影錄》中的劍式!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隻要從這女子身上着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人。
夜色寂靜無聲,忽然,火堆發出爆裂一聲輕響,星火四濺!
潶墨白垂眼思付,過了片刻,從袖中拿出一白瓷瓶,撥下瓶塞,悄然走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