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被大刀砍成兩半,喧嚣灰塵落下之際,隻見一把大刀抵在白甯杭脖間,“那我便殺了你。”
白甯杭笑出了聲,指尖揉揉太陽穴,姿态散漫,“歸山繁,殺了我,執律那邊可不好交代哦。”
刀刃寸寸沒入血肉,昏黃視線中,男妖五官猙獰,嘴角裂開直至耳根,帶着嗜血的癫狂,即将失控般。
“女人,你不要有事啊!”
“甯杭。”待在另一間屋子的凜月亦關切喚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無妨,”白甯杭打了個哈欠,“隻是有東西欠管教。”
她嘲諷地笑笑,手撫上那已然割破肌膚的大刀,止住殺意,“這刀是把名器,寒地冰川之下的九寒玉鐵,由祁焰山的天火淬煉而成,可惜了,跟了個沒品的主人,一點兒也不會用。”
話落,白甯杭氣勢一轉,幾招下來歸山繁被擊飛到院中,大刀易主,穩穩落在白甯杭手中。
歸山繁踉跄站起身,手背拭去唇邊鮮血,看向那扇門扉蔓延出鋪天蓋地的寒冰,直至腳下。
“此刀名為周冰,能喚出皚皚冰雪,拿它胡亂砍殺隻是最低級的用法。”紅衣女子從冰雪上款款行來,脖間一抹紅似瑰麗的項鍊。
她手一擡,周冰刀浮在身側,似蓄勢待發的弩箭,射出的刹那,堅冰附上刀身幻化成冰龍咆哮着沖向歸山繁。
歸山繁赤手空拳抵住冰龍的攻擊,半邊身體凍得麻木,然而下一刻,烈焰忽起,灼燒感強烈。
“忘記說了,周冰亦能引出祁焰山天火。”
所謂冰火兩重天。
歸山繁一身狼狽,卻不見懼色,手一揮,黑霧再次缭繞,便見周冰所鑄就的冰龍溫順地盤在他周身,腳上縛靈鎖顫抖發出陣陣哀鳴。
“多謝告知,但這刀是我的,自然也聽我的話。”他乘上冰龍攜着烈焰騰上空中,俯沖向竹屋。
“是啊,也聽你的。”
耳邊嬌媚女聲響起,像驚雷般,歸山繁神情一變,來不及回身攻擊,他先被木棍貫穿。
本就是強壓住縛靈鎖,此時此刻受了重創,壓制的力量頓時減弱,縛靈鎖再次催發他體内的禁制。
冰龍瞬間分崩離析,烈焰消失,他如斷翼之鳥跌落塵土。
白甯杭坐在他身上,“你本就有禁制,卻幾次三番欲與我一鬥,這隻會削弱你的力量。”
她掏出新的一份合同,用法力篡改内容,而後拉起歸山繁的手,在紙上一按,一道血掌印赫然在目。
“好了,合同簽好了,往後你得聽我的。”
“……待我禁制解開,我第一件事就是生吞活剝了你。”歸山繁邊放狠話邊口吐鮮血,目眦欲裂。
白甯杭笑意盎然,“真的嗎?那我等着你哦。”
手卻撫上男妖胸膛,柔光乍現,殘破的身體瞬息間恢複,“給人治療我一般是收五千塊靈石,如此你欠我四萬靈石。”
兩雙眼眸無言中對峙,殺意與征服欲交織,氣氛詭異而壓抑。
就在此時,有人貿然闖入。
“那個……”
一位身着烏衣腰帶玉令的官差膽怯地踏入院中,杏眼靈動卻含着懼意,她強撐着走到白甯杭身前,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請問,姐姐你是白甯杭嗎?”
籬笆處傳來幾聲歎息。
白甯杭一瞥,瞧見幾個稀疏的人影,“是。”
官差聞言松了口氣,掏出手铐遞給白甯杭,“是這樣的,有人狀告你偷拐幼兒,還請姐姐和我走一趟。”
瞧着白甯杭愈加不解的神情,官差的聲音也越來越沒底氣,“你身下的這隻妖怪,還有這裡的其他妖也需要和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