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甯杭很久沒有想起過在現代世界的事情。
但當她前去拉開鏖戰的歸閑二人,卻被意外打傷了肩膀時,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一一上演。
她作為社畜,沒能成功斷絕七情六欲,在兩個同事不顧成年人的體面,當衆掀老底和肉搏時,勇敢地跑去勸架。
“啪!”
原本該落在另一個同事臉上的耳光被她擋下了。
“果然……同事間的關系亘古不變。”
白甯杭像看死人一樣注視着沉浸在打鬥的二人,蓦地,她自嘲一笑。
手中現出本命法器。
“崽崽們,把眼睛捂好哦。”她語調甜蜜。
但沒等幼崽自己捂住眼睛,已經陷入一片漆黑,唯聞棍棍到肉的撞擊聲。
——
歸閑被白甯杭提溜進書房。
五隻園生則規規矩矩地站在籬笆下。
“都怪踏風,這下又被罰站了。”霸天小聲地埋怨。
踏風不服氣地跺腳,反駁霸天的話:“還不是為了幫敏寶找寶石項鍊!”
“可是,是你指揮我們去打歸山繁的!”
“對,沒錯,是我!”踏風生氣地甩甩耳朵,“但我做的一切是為了誰?敏寶,他們都怪我,就你不能怪我!”
敏寶眉眼耷拉,怯怯地回嘴:“可是……”
“閉嘴!”
本在角落裡一直沉默的阿巽突然出聲,震得其他四隻幼崽紛紛看向他。
“你們吵死了!”阿巽不滿地噘嘴,“我才是最冤的那個好吧?”
“明明我也沒有跟着你們胡鬧,還第一時間跑去找園長。”
“結果現在,和你們一塊兒被罰站。”
“也不知道園長會怎麼懲罰我們?”多哩憂心忡忡。
“也不知道園長會怎麼懲罰閑教習?”敏寶亦憂心忡忡。
陷入一片寂靜。
霸天:“好痛!”
他生氣地瞪着身旁的踏風,“就算我說話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用你的蹄子踹我的屁股吧?”
踏風一臉茫然,剛要解釋,他右前腿一疼。
“敏寶你怎麼啃我腿!”
踏風轉過身,頭頂着敏寶的頭,“好啊,你不光怪我,還要打我……”
敏寶不知所措地眨眨眼:“我沒有!你腿髒兮兮的,我怎麼可能下得了嘴?”
“我右邊隻有你,不是你是誰幹的?”
這邊風波未平,那邊風波又起。
多狸捂着腦袋,淚眼漣漣:“阿巽,你怎麼也動手打我?”
本無聊舔毛的阿巽一愣,“不是,我一直在這裡舔毛,哪裡有空打你?”
“可是,隻有你、你會化成人形,我剛才分明感受到是人的拳頭。”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話。”阿巽懶得理,掉個頭就要開始生悶氣。
“啊!誰扯我尾巴?”後背上的毛炸起。
霎時間亂作一鍋粥,五張小嘴吵出幾十人的架勢,叽叽喳喳,個個吵得臉紅脖子粗,啪嗒啪嗒掉眼淚。
就在五隻幼崽齊齊放聲嚎哭時,绛紅色衣衫在朦胧的視線裡出現。
他們忙擦去淚水,隻見是白甯杭正翹着嘴角,雙手捂住耳朵。
好似判案的青天大老爺到來,園生哭啼啼地撲倒白甯杭身上。
“園長,踏風欺負我!”
“敏寶咬我腿!”
“阿巽打我腦袋!”
“我沒有!你們四個家夥隻間起内讧不要帶上我。”
白甯杭示意安靜。
他們不甘心地吸溜鼻涕。
“現在你們告訴我,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吧。”白甯杭蹲下身。
踏風:“我們本來好好站着,可是霸天敏寶突然怪我,我們意見不和,敏寶就啃了我的腿。”
敏寶:“不是,我沒有……”
霸天:“踏風還踢了我屁股!”
多哩激動地跳跳:“阿巽打了我的腦袋,好痛好痛。”
“你胡說!你不是也趁機扯了我的尾巴!”
眼看又要吵起來,白甯杭連忙打住:“停,乖乖們。”
幼崽可憐巴巴地望着她。
“口說無憑,你們有親眼見到是對方動得手嗎?”
“但我身邊隻有敏寶,除了她還有誰能咬我?”踏風疑惑地歪歪頭,“她又對我心有不滿。”
敏寶生氣地直跳腳:“我都說了,我才不會啃你那髒腿!就算我再看不慣你!”
“你說誰腿髒?”
“多哩你呢?”白甯杭連忙打岔問。
多哩沉思幾秒,“我覺得是阿巽打了我的腦袋,但是我沒有瞧見是他打的……”
“不對!不是阿巽打的。”
多哩雙眼亮亮,“被打後我很快就往阿巽那邊看,他正舔屁股上的毛,舔得很認真。”
“喂,你也不用說得這麼仔細吧?”
“之前我覺得是阿巽,可剛才想想不可能是他。”
“阿巽雖然能變人,但談不上熟練,變人後要一段時間才能變回原形。”
“他來不及變回去。”
踏風也回過神:“這麼說來,一天要洗三次澡的敏寶也不可能咬我。”
“我都說了很多遍了。”
“那會是誰啊?”
白甯杭一笑,四隻剪紙小人倏忽出現,踏過幼崽的頭頂,躍至白甯杭的肩膀。
“是我啊。”
“啊——”園生異口同聲地哀嚎,“園長,你怎麼欺負我們?”
白甯杭收回剪紙小人:“被冤枉的滋味好受嗎?”
園生一下子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