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小孩子嘛,總愛玩鬧的”,洛溫顔說着,拿了桌上的一塊糕點給小姑娘遞過去,“小朋友,在玩什麼遊戲啊”?
“我手中的劍是滄凜劍”,小姑娘倒也不怕人,趴在父親肩頭,揮了揮手中的木棍,奶聲奶氣的。
洛溫顔一愣。
滄凜劍?
多少年了,居然還能從别人口中聽到滄凜劍的名字。
“去玩吧”,店家把女兒放了下來,“貴人看着不像是當地人吧”。
洛溫顔搖了搖頭。
本以為隻是一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店家卻是個健談的。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這滄凜劍的來頭可大着呢,那可是當年這江湖劍意榜首的洛溫顔洛少俠的佩劍,她自創的滄凜劍法可是名揚江湖,那幾招經典劍式更是無人能及。當年她在高台之上舞劍的風姿,幾位要是見了,必然也會念念不忘的”。
“哦”?澤漓聞言來了興趣,“這麼說您見過”?
“那是”,店家一臉得意,“誰年少時還沒個江湖英雄夢了,幻想着能夠懲奸除惡、匡扶正義,當年我有幸一觀,洛少俠年紀雖輕,但劍術真是妙啊,一襲紅衣熱烈潇灑,長袖飛舞,當時漫天飛花我還有幸得到了一朵,現在還在牆上挂着呢。隻要看到它,我就能想起來當年的盛景。隻是可惜喽,自洛少俠之後,再也沒出過這樣的人物喽”。
說到此處,店家不免有些傷感,“你說這蒼天在上,怎麼不叫那些整日裡耀武揚威、欺壓百姓的什麼狗屁門派都出了事,反而是一心為大家好的洛少俠卻偏偏沒消息了”。
“此話怎講”?
“哎,誰知道現在人是死是活呢,當年據說她十幾歲的年紀,一人一劍殺去了彼岸總堂,讓他們元氣大傷,但自那之後,洛少俠也不見了,誰也找不到她。有人說是死在了彼岸,有人說是重傷失蹤,還有人說是看透了江湖的紛擾勾結歸隐山林了,衆說紛纭的,反正那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連她的師承落雲宮也沒她的消息”。
“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有人記得她”,洛溫顔彷佛是在自言自語
“怎麼能不記得,彼岸那一群狗東西,害死了多少人,但是其餘那些江湖門派一個兩個的,不是這個考慮,就是那個考慮,誰也不管,隻有洛少俠為民除害,一個人就讓彼岸傷了元氣。後來聽說彼岸的什麼堂主之間還狗咬狗,好像死了一個,就更加沒落了,現在早就沒有之前嚣張了”。
想起那段往事,洛溫顔的眸子垂了垂。
“一個人呢”,店主又提起了勁頭,“放眼江湖,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有這個實力,一個人差不多滅掉一個門派,隻有咱們洛少俠,嘿嘿,那真是俠義風範、江湖楷模,誰提了不說一句真英雄”。
‘當時還真不是為着為民除害去的’,洛溫顔心裡想着,‘那時根本沒考慮這麼多,隻想着為了枉死的閣中衆人、為小妖他們報仇雪恨,那時候的洛溫顔分明是殺紅了眼,可不是什麼俠義使然’。
“哎,不說了、不說了,菜來喽,客官們慢用,有事您招呼”。
洛溫顔看着店家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出神。
如今自己因故容貌改變,滄凜已斷,要真是能如猜測歸隐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此身入局、心不入局,洛溫顔又告誡了自己一遍。
直到澤漓遞來一杯熱茶。
洛溫顔才回過神來。
“洛少俠,我可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了她更真實的一面”。
洛溫顔聳了聳肩,自嘲一般,“道聽途說的東西,你要是去聽說書的,指不定還有别的”。
“有道理”。
洛溫顔也不理,内心思忖,吃東西也沒覺得什麼味道,本來應該是很想念中土風味的。
衆人歇了半天就要再啟程。
店家把馬車牽了過來,“客官,可得提醒幾位一聲,我看您這馬車夠大夠氣派,但是今日進城估計走主路會很難通行,最好繞路,應該能更快些”。
“哦?”澤漓道,“今天城内是有什麼熱鬧嗎”?
“倒也不是熱鬧,今日是河源洛家少主的忌日,洛家一向樂善好施,少主忌日之時更會布施,城中老幼孤苦的都會去讨些粥糧米錢,路上肯定堵着,這馬車肯定走不快”。
洛溫顔原本是在等着牽馬過來,因此還在桌前喝茶,此時啪的一聲茶盞碎了一地。
“你說誰”?洛溫顔難以置信,手一哆嗦打翻了茶盞,“再說一遍,誰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