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您醒了?是錦枝大意,讓您中了蒙汗藥。”此時見一位女子朝江時晏身邊走來。
“咳咳咳……咳咳……”江時晏見到錦枝在旁邊,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勺起湯藥。他猜到錦枝要喂他湯藥了,作為現代社會無車無房無存款的“三無男”,他最讨厭生病吃藥了,想不到在這古代,也逃不了這命運啊。
錦枝小心翼翼地喂江時晏幾口湯藥之後,隻聽到江時晏緩緩擡起頭,眼神努力地朝她看了眼,他的聲音也因為咳嗽而虛弱無力:“你是誰,我……在哪?”說完,他閉上了眼,陷入了昏迷。
“二公子,二公子您怎麼樣?”錦枝被江時晏突然昏迷吓壞了。
此時,江時晏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一段文字:
他叫江時晏,這裡是北辰國,時間為靖安一年,新帝把持朝政。國力卻遠不如大宛國。
他出生于世家大族江氏,江氏一族為将門世家,而他的身份,暫定為庶長子。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一定是庶長子。
在他試圖猜測他的真實身份時,系統又告訴他,他在軍中戰功赫赫,在邊關寒山一帶頗有威望,卻被家中的嫡長子江時願欺壓。
他現在的母親為璃姨娘,出身低微。江氏當家主母為趙夫人,璃姨娘經常被趙夫人欺壓。
“啧,我這命可真不咋地啊,居然穿越到戰功赫赫的窩囊身上。”江時晏暗暗想道。他猜測,在接下來,肯定會有更離譜的事情在等着他。
“等一下,不一定為庶長子?這啥意思?”根據他以往看穿越文的經曆,系統都會告訴宿主确切而肯定的話語。
怎麼到他這裡,居然會有不确定的話語?
而且這該死的破系統,又不肯多說,這讓他怎麼猜?
他真服了。
他又想回來:“不過……這蒙汗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個江時願的手筆了吧。”
“這個江時願,肯定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想完,江時晏又看了看錦枝,隻說:“我還好,沒關系……”
錦枝見江時晏強忍病痛,急得都快哭出來:“二少爺,大公子次次欺壓您,壓根就不把璃姨娘看在眼裡。每次老爺給你的賞賜,全被趙夫人和大公子扣下。您現在又住在寒微軒...怎麼能安心養病?”
“寒微軒...”江時晏此時被錦枝扶起,靠在床頭邊。
原來這裡叫寒微軒啊,他無力地瞥了眼,瞧見這環境,與他想象的截然相反。心道:“好吧,這裡真是,地如其名。”
他又想到自己是穿越男出身,心裡禁不住抱怨道:“這哪裡是爽文男主角該有的姿态?這分明就是天崩開局!"
"此時他心裡已經罵了這破系統,千百遍。
作為一位出色的婢子,錦枝見江時晏如同往日般寡言少語,自然不會主動詢問原因。她在那時就已經診斷出江時晏有輕微的腦震蕩,對江時晏一時半會兒想不起東西也不奇怪。
她見江時晏沒有主動詢問,心道:“還是多少說一點吧,至少二公子現在這般...可不能讓大公子他們欺負了去。”
江時晏隻聽錦枝自顧自地說起關于江府的一切,雖然感覺有些聒噪,但還是耐下性子聽了些。倒是錦枝說起“寒微軒”這三個大字時,他便集中了注意力:
寒微軒位于江府西南角,靠近柴房與馬棚,冬季還好,夏季味道就奇臭無比。這些個下人也是個勢利眼的,見江時晏不得寵,肆無忌憚地欺壓他。
走進寒微軒,勉強有一間正房和兩間狹小廂房。其中一間給他,另外一件,就給他的母親璃姨娘住了。
江時晏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屋内破舊,多年未修,他看見床頭的牆皮早已剝落。
至于陳設,呵,也就一場床,幾條看起來勉強像被子的玩意兒,一套破舊且掉漆了的桌椅而已,也算是陳設吧。
他前世為一個現代人,逼仄的出租房他都能住一年,又看了看這種破爛房子……
好吧,他心裡發苦地不能再發苦,認命地接受了這場天崩開局的事實。
總比一無所有的好。你說這江府,善良吧,其實也不善良:大公子處處打壓,克扣物資不提。
他平靜的表情上終于浮現了一絲苦笑,長歎了一口氣。這時系統又告訴他,原主當初求大夫人收留錦枝的時候,可是挨了好一頓毒打
他雖不及身強力壯,但也算體力尚可,再加上錦枝通曉醫理...
恐怕那個時候,他可能真得捱不過了吧?
作為一位穿越人士,他可以認命。但璃姨娘……雖然他沒見過她,她到底是一位女人,受不了這種環境的。
更何況……她現在是他的母親,有些問題,還是得問她。
這北辰國的冬天啊,比往日更為寒冷了些,按常理,别的世家公子,現在也該用上炭火了。可江時晏看看周圍……
這地兒,怎麼可能有炭火!沒死真的就是他命大了!
錦枝關上門窗的時候,都有難聽的“吱啞”聲。
幸好,門窗沒破。
他又低下頭,看着他的床鋪,其實也算不上床鋪,也就是有幾床勉強算得上“被子”的東西,隻是……
他現在蓋的被子,靠近他手的一側,線頭又破了。聽錦枝說,之前璃姨娘來過,看到江時晏一人,獨自咬着被子一角,愣是不讓自己哭喊一聲疼,直到昏迷過去。
她還說,當時璃姨娘心疼地都要哭出來了。
江時晏又問錦枝:“我這是……怎麼了?當時就是吃了幾口菜,後來就……昏過去了...”
錦枝一聽到江時晏說起這個,心中更是無地自容,她回答道:“二公子,您中了荷香給您下的蒙汗藥。這個荷香,可是個慣犯,在大公子面前得瑟慣了。經常來這對您的東西做手腳。要不是我這次疏忽……”
“您也不會,中了蒙汗藥。幸好這蒙汗藥,隻是讓您失去意識,至少不會影響您的武藝……”錦枝說着說着,淚流滿面。
錦枝來到江府之前,曾是一位流浪兒,差點餓死街頭。後來被江時晏所救,江時晏苦苦哀求趙夫人後,這才能收留錦枝。
“沒關系,你也不要太難過……”江時晏努力地安慰着錦枝,他又說,“千萬不要讓母親知道,不然她又要難過了……”說完,他又悶悶地咳嗽了幾聲。
“二公子,難過的話,哭出來,沒關系的……”錦枝說着說着,就在一旁抹眼淚了。
江時晏一看到錦枝哭,想伸向錦枝的右手,停頓在半空。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錦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