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又在江時晏的腦海裡告訴他,原主是一個隐忍的性子,雖為将軍,被大公子一家打壓地愣是擡不起頭來。最後竟然被新帝派送到大宛國,成為了質子,遂郁郁寡歡,無疾而終。
系統還說,你雖無法改變你将被派送到大宛國成為質子的命運,但可以改變你最後的結局。
江時晏在腦海中接受了系統的消息之後,隻是對着錦枝搖搖頭,無言。
“錦枝跟他,也辛苦了……”他心裡暗暗發誓,絕對要好好對待她,不能被江府那些個玩意兒害了。
錦枝看着自家大少爺隐忍的模樣,不禁又心疼萬分。
此時,璃姨娘來了。
江時晏最不希望來的人,還是來了。尤其是他現在還被人暗算,傷勢未愈。璃姨娘見到,怕是又要哭了。
果不其然,趁江時晏沒注意,璃姨娘已經來到床頭,小心地拉着他的手,面帶愁容地說:“時願,你受苦了……”
“母親,沒關系……”江時晏強忍頭痛,左手輕輕地搭在璃姨娘的手掌上,搖了搖頭,努力地安慰着璃姨娘。
江時晏知道,原主甯可自己受再多的委屈,也要護住自己的母親,不想讓他的母親傷心難過。
璃姨娘哭着說:“你還說沒事!你又逞強了!”她一說完,江時晏又咳嗽了。她連忙和錦枝一起,扶着他,驚慌地問道:“阿晏,你怎麼樣?”
江時晏低頭咳嗽了片刻,又微微擡起頭,看向璃姨娘,眼角因為陣陣咳嗽而泛紅,宛如兔眼一般。
幸好這還是在江府,要是在外面讓人看了去,江時晏怕是想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江時晏看向璃姨娘,強忍着咳嗽,又悶咳了幾聲。錦枝盡力托着他,讓他不要摔向床頭。片刻,江時晏緩緩地說:“母親,真的……沒關系……”說完,他便靠在錦枝懷裡。
他的眼神,早已迷離了些許。他努力地擡起頭,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清明,看向錦枝,帶着咳嗽後的粗喘聲,緩慢地說:“錦枝,沒關系。我隻是,想休息一陣……母親那裡……”說完,他又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去了。
錦枝自然明白,她家的二公子,甯可自己受罪,也絕不讓璃姨娘多受一點苦。剛開始收留她的時候,她家的二公子……
罷了,不提了。
從那之後,她發誓,她要盡全力保護二公子。絕對不能讓二公子受欺負。
璃姨娘見江時晏在錦枝懷裡睡下,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句話:“喲,我當時誰,原來這是我們庶長子居住的地方啊。”
隻見這人,毫不客氣地推了推寒微軒的門,發出“吱啞”的刺耳聲響。
“這門呐...江時晏隻瞄了門口一眼,沒有打理那人。隻是示意錦枝将他扶起,把他後面墊着的枕頭擡高了些。這門被這人粗魯地推開後,歪斜地立在那裡,宛風燭殘年的老者般,頹然而無力。
“這門年歲久遠,恐怕也經不住這人折騰吧。”江時晏心裡暗暗想着,他可沒什麼餘錢來修補這門,要是真的被這人踹壞……
這個冬天,怕是要難熬咯。
隻見這人,眉鋒銳利,深邃的面容之下,絲毫不掩蓋其冷峻氣息。僅瞧一眼,隻見他的眼眸裡,幽寒如冰窖,直指人心。
這人的眼神啊,透着骨子裡的傲慢與嘲諷。
江時晏瞄了眼這人的眼神,又示意錦枝把墊着他後背的枕頭太高了些。雖然他現在醒着,但經蒙汗藥這一遭,看東西也不像往日般真切。
隻見這人長發束起,頭冠精緻,華服加身,盡顯他世家公子的尊貴,眼神看似平和,卻難以掩蓋眼神下的狠厲。
在面對江時晏時,這人眼神裡,盡顯打壓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大公子。”江時晏看向他,立刻猜到,這就是經常打壓他的嫡長子——江時願了。他無悲無喜地問候着。
江時晏,江時願。這兩個名字,本為雙生,想不到啊……卻落得這般田地……
隻聽江時願冷哼一聲,眉頭緊皺,大有嫌棄之勢:“原來你還活着啊。”說完,這人的嘴裡不忘發出一聲冷笑。
錦枝剛想沖上去言語一番,就被江時晏拉住。不過,江時願那一瞬間露出的得意的神色,被江時晏盡收眼底。
江時晏見他如此盛氣淩人,心裡也不惱,淡淡地說道:“大公子,想不到命運弄人,日後怕是要你多費些心思來厭煩我這多餘之人了。”
“你……!”江時願氣急敗壞。他不知道的是,在江時晏一旁的錦枝早已被她家的二公子這話,心裡笑得就差要在地上打滾了。
錦枝可是第一次見到,她家的二公子,怼起人來可是有多氣人。
錦枝心裡即使再高興,也不可能蠢得無可救藥。
江時願見江時晏的面容上,還是無喜無悲的神情,他的心裡不禁有一絲驚奇:“江時晏這個賤人,往日可是一聲不吭的。今時居然轉性了?莫非是這蒙汗藥有問題?”
他沒想多久,就直接嘲諷江時晏:“江時晏,你沒錦枝在,不就是個廢物嗎?”
錦枝這下可是氣炸了,就差把“我家二公子可不是廢物,他可是寒山有名望的少将軍”這句話脫口而出了。可她還是聽到江時晏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大公子高居嫡子之位,行未示範,卻羞辱他人,怎做表率?”
這時的江時晏,可比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聰明的多。将這嫡長子惡語相向,硬生生回怼為大公子身為嫡子,卻逞言語之快欺侮他人,德不配位。
“你……!”江時願當場漲紅了臉,氣的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又怒目圓睜地呵斥道,“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乃江府唯一嫡子,何時有你說話的份兒?”說罷,眉頭輕佻,語氣輕浮道:“你的母親璃姨娘,也不過是青樓出來的小妾而已。要不是父親重視你,你又豈能留到現在?”
江時晏一聽到江時願對璃姨娘不敬,即使再不甘心,也強忍着心中升起的怒火,他緊握着拳頭,硬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江時願見他強忍怒意的模樣,别提有多得意了。他的嘴角上揚,陰陽怪氣道:“你可别高興地太早。三日後,京城詩會。我看你能得瑟到幾時!”說完,便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京城詩會?”江時晏被這四個字吸引,好奇地問身旁的錦枝,“這是什麼?”
錦枝耐心地回答說:“這是京城一年一度舉辦的詩會,這個詩會可是在皇宮内的禦花園舉辦。這可是世家子弟難得進入皇宮的機會。世家小姐也會去那裡,挑選心中的如意郎君。”
“不過……”錦枝頓了頓,又說,“大公子那個不學無術的玩意兒,居然也會去那種地方。他這回,可是沖着您來的啊。”
江時晏點了點頭,覺得錦枝此言不無道理:“恐怕這人真的……”他不知道該選誰跟在他身邊合适。
錦枝倒是看出他心中的顧慮,說道:“大公子不必擔心,三日後的京城詩會,我讓寒影陪您去。寒影武功高強,雖然您也是将軍,但在那邊大打出手,多少不好了些。”
“嗯。”江時晏回應她,他明白在他身旁的璃姨娘仍然擔心他的安危,他還是用右手握着璃姨娘的左手,寬慰她,看着她說道,“母親,我會小心的。”說罷,他就準備休息了。好好思考三日後的京城詩會該如何應對了。
璃姨娘見他不肯多說,也隻好離開了。
隻是這京城詩會,可千萬别出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