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心燈。
瞿懷瑾這個女人有些邪性,但實在聰慧,以至于有些事情雖然大家都已經三緘其口,但是還有人相信,即使是她死了,旁人也不敢小瞧她的女兒。
一開始瞿心燈覺得公主還是太年輕了,還真相信能從她身上挖出什麼寶來,她娘剛死那會兒,天底下沒一個人不觊觎瞿氏的,但是這麼多年下來,誰也沒得手。然而現在……
瞿心燈想,這位公主知道的,恐怕要比她想得要多。
眼下,她是一個不錯的盟友。
“看在那一日在惠妃宮裡,你為了救我不惜割傷手臂的份上,你來求問做事,我必然是不能不答應的。要我幫你做些什麼?”蕭代慈眉頭一挑。
瞿心燈笑了笑,附耳在她身邊道:“公主隻需……”
蕭代慈笑了笑,更深露重,瞿心燈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壺茶色清亮的清平樂,還有一枚通體流光溢彩的玉佩,還有一封手寫的冊子。
*
“咚——咚咚——”
一長二短,瞿心燈在門前等了片刻,便見小屋的門由裡被打開,門後露出一張明麗驚豔卻不失儒雅的面孔來。
柳淮一愣,沒想到瞿心燈會來。
“心燈姑……主人……”柳淮乖順得低下頭,一雙眼中有些驚訝,還有一絲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欣喜。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得睡下,放有了睡意,便聽見有人扣門,當時就疑心是她,然而、然而……她又怎麼這麼晚了還來?
耳邊傳來瞿心燈的一聲輕啧,柳淮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她有片刻失神,連忙讓開路請瞿心燈進去,點上燭火,匆忙間觸碰到瞿心燈冰冷的指尖。
“做什麼?”
“燒水,為……主人暖暖手。”這個稱呼柳淮竟叫得也還順口,甚至是“奴”一類的自稱——
連瞿心燈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了。就好像真是是她在欺辱他一般。
瞿心燈嗤笑一聲:“内力空虛乏力,在怎麼暖手都是空的,就像是漏了氣的羊皮艇,要是不補上漏氣的缺口,再怎麼往内裡充氣都無濟于事。”
她存了要逗逗柳淮的心,托着臉道:“熱水雖滾騰,卻是死物,我受的是生機之傷,須得活物來暖。”
柳淮動作一頓,片刻間有些不解,然而好歹是在邊關和那些兵油子待了那麼老些年,一反應過來也就懂了,耳尖微微泛上些酡紅,嘴裡說的卻是:“奴……還有些不解,是……這樣嗎?”
他輕輕托起瞿心燈的手,撩開了一半的衣領,将她冰涼的手塞進了溫熱的右胸,一雙眼睛帶着些許怯水光看着瞿心燈。
瞿心燈掌心觸及一片細膩的有彈性的溫熱。她微微眯上了眼睛。
這狗東西就好欺負人。
“你冷?”瞿心燈另一隻手摩挲着他的下巴。
“不冷。”柳淮一笑。
說謊,他的外衫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從肩頭滑落,身上隻有一件中衣,還被瞿心燈撩開了一道口子,冰冷的手掌緊貼在他的皮肉之上。
冷與熱在交融。
“還是叫姑娘好聽些,若不然叫旁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我是如何欺辱你。”瞿心燈懶懶收回了手,順手給柳淮攏了攏敞開的衣領,燭火之下,青年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張弛有力、濃墨重彩。
“是,心燈姑娘。”柳淮借着她手上的力道,從先前半跪着的姿态起身,剛剛想問瞿心燈為何而來,便見瞿心燈忽然湊近,在他頸便重重聞了一下。
藥香,冷香。
好香。
“賞你一壺上好的清平樂。”瞿心燈指了指桌上用保溫的暖罩兜愛來的小茶壺。
“心燈姑娘來,就為了送我一壺茶?”柳淮望着瞿心燈的眼睛,不知怎麼的語氣中竟是有些許失望。
“别不識好歹,這茶一壺難求。”
公主親手泡的茶,自然是一壺難求。這盞子做功也是精巧耐看,柳淮眉目一暗,這看着像是宮中造物。
柳淮心思有些飄遠了,手狀似無意在先前咬了瞿心燈的那一處輕輕按了一下。
手腕傳來一絲輕微的鈍痛,瞿心燈眉頭一挑,這狗東西膽子肥了?
“上好的茶,我看着你喝完。”瞿心燈朝他擡了擡下巴,還真就看着柳淮将小茶壺中清亮的茶水倒出來,一盞接着一盞,知道最後一滴都不剩。
喝了熱茶發了一聲的汗,連口鼻間呼出的氣息都是熱的,柳淮早就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喝了這許多茶,後半夜也别想有一絲一毫的睡意。瞿心燈這時又忽而湊近,聞到這冷香中有沁入一絲茶香,便覺陶然起來。
她的唇狀似無意湊近了柳淮的唇角,或許是因為茶水的緣故,後者的雙唇各位柔軟水潤,柳淮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天想着有所東西時,瞿心燈已經在兩唇相接,輕輕噬咬,慢慢舔舐,舌尖在他敏|感的上颚來回輕蹭,感受的他的柔軟之後,笑着揚長而去了。
柳淮有些錯愕,呆住,瞿心燈笑着走了,空留他一人,連帶着一腔悸動與燥熱,竟思量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