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眼角泛紅,忽而往後退——有些過了,他想,她不喜歡怎麼辦。然而瞿心燈一手勾着他的腰帶一點都不放,一手摩挲着他的臉龐想要加深這個吻,他一掙紮,兩人反而貼的更近了些。
在意識到瞿心燈的反應之後,他故意再往後退了一些,瞿心燈再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二人貼的更緊了些。
得逞了。
他的溫度,她也有感受到。
“為什麼不?”瞿心燈挑着唇笑,唇角還留有暧昧的水光。
柳淮不說話。他總是覺得,他在今晚尤其覺得,瞿心燈對于他,隻是肉|體上的訴求。
于是他在驚懼,他在害怕。他怕她真的一點都不愛他。如今的所作所為,隻是縱|欲。隻是縱|欲,換上另一個誰都可以。隻是縱|欲,等到新鮮勁過了,随時可以抛棄。
“為什麼不?你倒是說說?”瞿心燈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一定要讨一個說法。
柳淮剛要說話,便見瞿心燈一手在自己腰上摸索了一番,拽下來一枚晶瑩璀璨的玉佩,在月光下煥發着溫潤的光芒。
“你看,好看嗎?”瞿心燈笑着問。殊不知柳淮的心在看見這枚玉佩時幾乎要跌入谷底,他呼吸一窒,剛剛升騰起來的燥熱被這塊玉佩澆滅了一半,圈着瞿心燈腰的雙臂更收緊了一些,似乎要将她的腰肢勒斷。
然而他手上的力氣越大,瞿心燈越亢奮起來。柳淮的唇有些顫抖,一面在心裡安慰着自己道——太後所賜,此時接下裡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然而一面看見瞿心燈手上托着那一枚玉佩,一面有想到在廊下她和郦淳有說有笑一陣……
他之前說的什麼隻管“我是站在你身後仰望你的人,不需要你返回來也心裡我……”
通通都是屁話,通通都是屁話!!!他酸,他醋,他嫉妒到發狂……他害怕到發狂。
他哭了。瞿心燈感覺到頸肩一陣溫熱,柳淮低下頭,又是在瞿心燈的鎖骨上咬了一下,力道不輕,又是一股子血液的鐵鏽味。
“啧……”
瞿心燈發出一聲悶哼,玉佩脫手,滾落一旁叢生茂密的草木之中,這些身影混合在一起,聽在柳淮耳朵裡,也是動人萬分。
“我讨厭你。”
他喃喃道,“不,我恨你,心燈姑娘,瞿心燈,我恨死你了。”
“這麼大的醋勁?”瞿心燈失笑,她腕上的傷還沒好全,也是這狗東西咬的。
“沒有醋意。我恨你。我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柳淮别過頭去,眼尾還是紅的。瞿心燈存心要逗逗他,湊近了在他吹氣:“柳公子啊,你表字是哪兩個字啊?”
她、她還問他的表字?
柳淮愣了一下,心下又是泛起了一陣無端的委屈,眼睛又紅又有水光:“表字?……不叫文甫。”
瞿心燈聽了,一愣,忽而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着柳淮那張擰過去的臉,笑得花枝亂顫,她隻知柳淮有些醋性,然而不知道竟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瞿心燈倒是并沒有覺得反感。
等到瞿心燈笑過,柳淮也冷靜下來,腦子裡想着方才說的諸多都不過是氣話,這一陣子醋意也不過是空穴來風,沒必要宣之于口,過了這一陣自己消化了便是了……他總能消化的,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
不過看瞿心燈的反應,倒也不見她心生厭惡,那想來……下次還能和這樣一般放肆?亦或者更加放肆一些?可是她若是厭煩了又如何?
“我并沒有告訴他我的表字。”瞿心燈自己讓他誤會的,自然是知道症結所在,就着笑意開口。
“那你同他說了什麼……不對,是我失言了,這是你的私事,不應該問的。”
也沒有立場問。柳淮抿了抿唇。
“‘小字未曾拟過,讓少卿見笑了。’我是這麼說的,”瞿心燈隻當他還在吃飛醋,捏了捏他的臉頰,道,“這樣的回答,柳公子可還滿意?”
自然是滿意的。柳淮想,然而她又是用他的什麼立場答的呢?
這其中許多彎彎繞繞,柳淮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如今隻是應付指婚,他便已然慌了神,難受到發狂,開始思考起來,她要是真的成婚了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尋一條江溺死罷。
柳淮想,人果然是學不會見好就收的,嘗到了甜頭,就想要跟多,就想要獨占、私有。
見柳淮沒有答複,瞿心燈隻得解釋道:“這是真話,不騙你,當真沒有小字。”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解釋。
“嗯。”
柳淮低聲應答,然而瞿心燈顯然對這個答複并不滿意。
“你不該告訴我你的表字了嗎?還是要我繼續哄哄你?啧啧,生了這麼大的氣,怕是不能輕易哄好了,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