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的吻落在瞿心燈的指尖,細細密密的親吻好像是春夏之交的雨水,熱忱、盛大而暧昧。
“姑娘,回應我好嗎?”柳淮将臉頰貼在瞿心燈的掌心,迫切得想要從她身上汲取溫度。
瞿心燈拒絕不了這樣的柳淮,瞿心燈同樣拒絕不了自己後知後覺湧上心口的一絲要具象化的思念。屋内閃爍的燭光在柳淮臉上跳動,空氣中像是氤氲着愛意的氣味,偏偏窗外一縷皎潔的月光從窗弦外打了進來,落在了柳淮腰間的刺青之上。
那一寸月光照的他背上的皮膚更白,就像質地上品的白玉,細膩而有溫度。
真是色氣啊。瞿心燈發出一絲輕歎,她心頭一動,忽然間伸手往前一拽,伏跪在榻前的男人不防,幾乎是跌在榻上,從鼻腔中溢出一聲悶哼。
“嗯——”
又是無端色氣。
“柳淮。”瞿心燈在他耳邊輕歎,帶着冷香的吐息噴灑在他頸側的皮膚,惹得那一處染上了一層绯紅,“給我看看你的刺青。”
“我是你的,你想看哪裡都可以。”
“柳淮。”瞿心燈故意在他頸肩呵氣,看和他肩膀上的曲線都繃起來了便發出一聲滿意的輕笑,“正人君子怎麼能刺蠻蠻呢?”
“蠻蠻?”
“比翼鳥啊……”她在柳淮耳邊笑,“你看過你身後的刺青嗎?”
“看……不清……”
“那好好看看。”瞿心燈拔下一枚發钗,往外一擲,好像觸動了什麼機關。柳淮本不欲看,卻沒想到似乎是被什麼的反光刺到了眼睛,定睛一看,竟是榻前一面巨大的屏風被因為機關而反轉了過來。
而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屏風的背面是一面亮澄澄的鏡子。
“嗯呃……”
他的雙目有些微紅,從鏡中他能很清楚地看到一些東西,比如說搖晃的燈火,比如說發出噼裡啪啦碰撞之聲的珠簾,比如說衣冠楚楚、然而指尖在他身上流連的瞿心燈,還有……衣襟半褪,近乎赤|裸的自己。
雪白的肌膚底下透着薄紅,後腰間的刺青在這樣一番情境下顯得尤其秾麗。
“刺的是什麼?你講給我聽好不好……”柳淮低下頭在瞿心燈鎖骨和頸肩噬咬。
“蠻蠻,交|尾的蠻蠻,媾|和和蠻蠻……就像是……我們正在做的這樣。”瞿心燈吻在他的發頂,挑起一根衣帶放在他的唇邊,語氣中帶着循循善誘,“現在你應該做什麼?”
柳淮看向她的眼神熾熱,想要伸手去接那根衣帶,卻被瞿心燈避了過去。她沒有說話,隻是擒着笑意看着柳淮的眼睛,指尖輕輕擦過他的唇邊。
柳淮曾經說過,他是一個好學生,更是一個很有悟性的學生,他很快便學會了如何用牙齒和舌頭解|開衣帶,然後那根被解開的衣帶瞿心燈反系在了柳淮的手上。
“可以看到嗎?鏡子裡的我們。”瞿心燈的雙膝分開在柳淮的身側,她的帶着薄繭的手扶在柳淮肩上,她要比他高。
這是不知道多少個日夜所累積的思念和瘋狂,淚水同時洇濕在兩人的眼角,喘息和示愛的言語在兩人口齒之間交換,如同山間呼嘯的風。太瘋狂了,實在是太瘋狂了。
柳淮在鏡中看到了自己滿是情|色的臉和瞿心燈猶如一張弓一樣韌而優美的背部曲線,衣擺沒有遮住那口口的風光,每一次的律動都清晰得吓人。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這是他最後的話語,最後捆綁住手腕的衣帶被掙開,被綁在了其他的什麼上面,荒唐一夜。
*
瞿心燈這幾天氣色不錯。
送親的隊伍在楚雲宮安置妥當時,夜已經深了。風塵仆仆的使團幾乎是沾着枕頭便要睡下,楚雲宮四下走動的隻有輪崗的守衛,沒人注意到兩個黑色的身影往楚雲宮主殿的方向去。
瞿心燈推開微阖的雕花木門,撲面而來便是一陣熏香的味道,步入内室,透過镂空的屏風可以看見妝台前坐着個身形孤傲的女子在拆卸妝發,瞿心燈一挑眉,走上前去結果她手上的木梳,替她将绾在一起髻子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