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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心燈有些生氣,蕭代慈能感覺到,她到她房中去找,正好碰見她沐浴過後出來。
“你的傷讓大夫看過了嗎?”瞿心燈拿帕子絞着頭發,接過蕭代慈接過來發熏爐烘幹,見她額角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開口問詢。
“已經看過了,沒有什麼大問題,按時上藥也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的。”她笑了笑。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瞿心燈道。
“那要如何?”
“京城那邊可沒有讓你活着走到邊界線的打算。”
“但是現在這麼容易就是死了不正和了他們的意嗎?”蕭代慈揉了揉眉心,結果熏爐,一手勾着瞿心燈的發絲給她烘頭發。
“怎麼是淋着雨回來的,不是帶了信哨嗎?吹信哨讓人給你們送個雨具不就行了?”蕭代慈絮絮叨叨。
“麻煩。”瞿心燈趴在她膝上,語氣懶懶道。
“吃東西了嗎?餓不餓?”
“一天沒吃。讓人給我熬點粥吧,有點惡習,吃不下别的。”瞿心燈眼神防空,她靜了片刻,忽然道:“我會是個很好的奸臣,專幹寫殺人滅口、栽贓陷害的好事。”
“嗯,好事。”蕭代慈歎了一口氣,吩咐了下去。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待着。
“那就給京中施壓吧,他沒有兵,自然不敢輕易有動作,不論如何,一點要拖到到玉輪關之外。”瞿心燈道。
窗外的雨還在下,誰也沒有想到,這雨一下就是半個月。滂沱的大雨沖毀了一些道路和橋梁,故而和親行進的隊伍速度慢而又慢。
但是半個月夜足夠發生一些事情了。譬如西北忽然受敵,秦家緊急調兵,戰事一時膠着起來,而且善戰的敵人似乎隐隐有和北狄聯手的打算。秦家的兵一時調不開了,倘若公主這時候死了,北狄和大周打起來,手上可調動之兵竟隻有不确定性極強的蘇家軍。
無他辦法,聖上連夜寫信去了南邊大長公主的封地,求情調兵,出乎所有人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大長公主好像還真答應了。
話說這個大長公主,聽說是瞿侯舊友,自從瞿侯死後便避世南陲。她的封地在南邊——是封地,而非食邑。瞿心燈知道的是,這是她年輕時領兵作戰的地方。
南方雖沒有北方富庶,但勝在地方大。
南方雖沒有北方多産,但勝在地方大。
南方雖沒有北方文化興旺,但勝在地方大。
南方那旮旯地和朝中還是很割裂的,在很多地方直屬長公主所有,說難聽些,幾乎長公主就是南方的土皇帝。
但是瞿心燈對這個大長公主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原因無他,最主要是達天聽總是喝醉了酒在她面前大罵特罵這個什麼勞子大長公主,罵久了自然瞿心燈就好奇起來,同時說沒有一些埋怨是假的,畢竟當年的那些人裡,沒有活下來的隻有她娘親。
“大長公主那邊,真的無事嗎?”
“那邊你盡可放心。”蕭代慈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或許過不久我們便會見到姑姑,隻是……”
“這是什麼?”
蕭代慈想到收到的關于大長公主的回信,其中隻有簡短幾個字,道:“玩球,忘得說了。”
“你先别管有什麼心理準備,但是你最好準備注備。”蕭代慈的眼神中有一絲絲的一言難盡。
瞿心燈起先不明,直到真正到了玉輪關之後,好不容易借着了一回暗殺帶着蕭代慈脫身,等到瞿心燈真正見到那位傳聞中的大長公主之後,手上提着的斬群雄差點沒驚得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