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請做好心理準備,我所說的召喚神迹的方法,需要長久地重複上述過程,第一個七日,神迹的程度可能會很微弱,但随着時間推移,神迹的力量會越來越強,等到足夠多的七日周期過去,您就能上到神國,永遠陪在祂的身邊了。”
她描繪的願景總是能切中人心中最渴望之處,此時,沙麗也不例外。
隻見前聖女大人深吸了一口氣,對愛麗絲口中這種需要通過保持長久虔誠行為的說辭接受良好:“好吧,我會聽你的。”
愛麗絲微微一笑,内心暗自松了口氣。
幸虧教會給人洗腦的邏輯也差不多是這套,從小生活在教廷内,被當做聖女培養(洗腦)的沙麗自然也會認同這種邏輯。
但實際上愛麗絲清楚得很,這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拖”。
無論何時,面對一時難以解決的問題時,拖一拖總是最好的方法。
“那麼,您就在這裡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愛麗絲打開卧室的門準備離開,臨走前,她站在門口沖重新安分下來的沙麗道,“我要回教廷向冕下複命了。”
沙麗點了點頭,随即馬上就閉上眼開始沉浸在自己虔誠的祈禱中。
愛麗絲見狀輕輕關上卧室的門,轉身向樓下走去。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來的計劃。
雖說沙麗這張牌已經在手,但這并不意味着愛麗絲一定能在和教會的這場博弈中獲得勝利,那未知的聖女最終選拔和後頭更要命的祭祀儀式還沒頭緒,接下來的每一步仍需要謹慎行事,教皇和裁判所的眼線随時可能會在暗處監視着動向。
對愛麗絲來說,今天這場計劃的成功并不是終點,而是更加複雜局面的開始。
隻不過,比起之前全然被動地被卷入帝都的權力鬥争,現在的愛麗絲也有了主動在其中攪弄風雲的機會。
她走下樓梯,教皇派來的看護人員依舊在一樓,伴随着他們收拾落腳房間時偶爾傳來的微弱聲響,愛麗絲大概感知出了他們各自居住的方位。
“愛麗絲大人,沙麗大人的情況還好嗎?”一名暫時還留在客廳的修女輕聲問道,眼中帶着探詢。
愛麗絲認出她是教皇派來照顧沙麗起居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對于愛麗絲和沙麗來往一事充當教皇“眼睛”的角色。
此時,她也注意到了這名修女對自己稱呼的改變——從“愛麗絲小姐”變成了“愛麗絲大人”。
這倒是很有趣。
不過愛麗絲并沒有對此表露出什麼反應,她隻是就修女詢問的内容做出了回答:
“她一切都好,”愛麗絲點了點頭,“沙麗需要一些時間來适應,這裡很安全,你們要确保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這棟房子。”
聽見他們交談的其餘人紛紛從房間中出來,在聽到這句話後,他們均點頭表示理解,随後散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愛麗絲對于這群人沒什麼好感,隻是從教皇手裡坑過來的工具人罷了,于是說完該說的後,她便不再逗留,而是重新披上了裁決神袍,并且扣上了兜帽、套上了隐蔽魔法,繞了幾個大圈确定沒人跟蹤後,才返回了教廷。
夜色逐漸籠罩,街道上行人稀少,周圍的建築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千篇一律。
她又想起了剛才暫時被放下的疑問,關于弗吉特馬車裡可能存在的那個神秘人。
雖然她既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也沒有見到那個人的相貌,但出于某種在政治生涯中幫過自己很多次的敏銳直覺,愛麗絲對于這件事十分在意。
空蕩蕩的街道給了愛麗絲思索和分析的安靜空間,她深知,在當前暗潮湧動的帝都局勢中,任何潛在的危險都可能被放大。弗吉特馬車裡神秘人的存在令她無法忽視,尤其是在如今皇帝身體每況愈下、教會蠢蠢欲動的時刻。
“會是誰呢?”
她低聲自語,腦海中開始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情報列出一個個可疑的人選。
弗吉特向來以傲慢和狠毒著稱,若無重大的利益糾葛,他絕不會輕易讓其他人接近。
而能和帝國最尊貴的兩位大公爵之一有交往和利益牽絆……
愛麗絲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三位皇位繼承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