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問題解決了,剩下那幾個奴隸醒來後也有哈娜的外甥負責安撫——曾經身為同伴的,人類奴隸們很容易就相信了他。
雖然對獸人們還心懷恐懼,但至少沒了那個每天以折磨他們為樂的“主人”,他們戰戰兢兢之下,居然也逐漸适應了過來,甚至開始嘗試幫忙照顧起孩子們來。
看到這一幕,愛麗絲放下了心。她叮囑衆人在地下躲好不要出去,以及盡量不要使用黑暗魔法,以免引起地上教會成員的注意,然後才沿着密道原路返回。
老管家體貼地留在酒窖裡沒走,等愛麗絲重新回到密道入口,他便又打開了機關,接應愛麗絲踏出密道,回到了依舊飄滿葡萄酒清香的酒窖裡。
“貴客,公爵大人已經休息了,他讓我轉告您:‘聖女今夜一直都在教廷。’”
“另外,密道裡的客人們您也無需擔心,我會安排人每天在入口處放進新鮮食物的。”他又善解人意地補充道。
“多謝您。”愛麗絲瞬間意會,點頭道,“此外還要麻煩您再替我向大公轉達一下謝意。”
老管家露出了一個微笑:“您客氣了,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說完了這番客套話,愛麗絲便在老管家引導之下離開了酒窖,來到了公爵住處又一個隐蔽的出口。
“這裡是後廚用來運送日常采購食材的小門,怕引人耳目,所以隻能委屈貴客從這裡離開了。”
“不礙事。”愛麗絲不以為意,反而覺得不愧是蘭蒂斯家族,處處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她重新披上裁決神袍上的兜帽,同老管家禮貌地低聲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老管家無言躬身,目送着愛麗絲的身影迅速溶入了融融夜色當中。
愛麗絲套着光元素僞裝,以最快的速度悄悄返回了教廷。
途中,她曾和幾隊同樣隐藏着行迹的光明波動擦肩而過,但由于實力的巨大差距,他們并沒能發現愛麗絲。
這些行色匆匆的光明騎士和神父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帝都内團團轉着四下搜尋。
至于他們在搜尋什麼……
愛麗絲望着出現在面前的教廷尖頂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自然是教皇寶貴的祭品們啦!
她帶着攪黃了教會重大計劃的愉悅,步履輕快地趕回了自己的住處,假作完全不知祭品一事,靜靜等待起天明。
此時離破曉還剩下不到兩個小時,但愛麗絲十分清楚,那場本該在新年伊始、第一縷晨曦落至大地時舉行的儀式,恐怕不會到來了。
果然,待到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時,裝出一副整裝待發、随時準備登台主持儀式的愛麗絲便接到了教皇派人送來的命令:
儀式暫時延後,具體日期待定。
愛麗絲面上露出十分憂慮的神色,抓着前來傳信的修士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同時,心底卻幾乎要樂開了花。
修士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意外,導緻冕下要突然取消儀式,不過有一點是他親眼所見——冕下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愠怒表情。
要知道,教皇通常都是一副完美到無懈可擊的溫和模樣的。
出于對新任聖女的崇敬和讨好,修士将教皇反常的情緒變化透露給了愛麗絲,這可令她心裡更加快樂了:
哈!教皇這回看來真是氣得不輕,連一貫以來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修士自然看不出聖女憂愁外表下的真實心聲,他還寬慰了幾句,讓愛麗絲不要過于擔心,然後才匆匆離開這裡,繼續去往下一個需要通知的地點。
愛麗絲送走了修士,關上門回到屋裡後便再抑制不住自己揚起的嘴角。隻不過,高興歸高興,她也知道,若是教皇在外界一直沒找到祭品的蹤迹,恐怕遲早會将懷疑的視線放回教廷内部。
那時候,才是真正考驗她演技的時刻。
不出她所料,教皇撒出去的人手在帝都内地毯式搜索了三天後,由于被皇室察覺的風險太大,即便依舊未能找回祭品,但教皇也隻好命令那些人都撤了回來,暫時終止了在外部的搜查。
取而代之的是,教皇以清查異端的名義,下令開始在教會内部實行從上到下的自查運動。
這種事,一般來說都是宗教裁判所的老本行,因此,烏祿和他手下的人就像是聞到了血味兒的鲨魚,傾巢而出。但除了他們之外,這次清查行動居然還多了典籍部的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