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簡直不成體統！

她抿了抿唇，盡力讓自己表現得冷靜自若，可心跳的頻率卻無比誠實——耶爾的目光太過專注，那眉眼溫柔得幾乎能化出水來，讓她不自覺感到口幹舌燥。

“耶爾，”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别胡鬧。”

耶爾這才緩緩松開叼着她指尖的嘴，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動作溫柔得像在哄小孩。

暗精靈擡起頭，輕聲道：“我沒有胡鬧，主人，我隻是想聽聽您的真心話。”

愛麗絲忍不住微微偏過頭躲避他的視線，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副被她藏在魔法塔裡的銀鍊頸環。

“别再這樣了。”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重新看向暗精靈，口中說出的話卻不知道到底是在警告他還是警告自己。

“我很珍惜你，所以……”她艱難地試圖坦誠，卻怎麼也擠不出後頭那些勸誡的話。

她想說他們最好還是保持距離，否則她怕自己控制欲失控，會傷害到他。

也想說叫他不要這樣卑微，會助長她心頭那把貪婪的火焰。

可是最後她都沒能說出口，而是敗在了耶爾靜靜看着她的視線之下。

“我明白的，主人。”暗精靈目光溫和，卻帶着點兒讓人無法忽視的執拗，“可是我太想在您身邊，而且我還想成為您身邊最重要的、最無可替代的存在。”

他沒有再靠近，也沒有多言，而是稍稍退開一點，口中的話卻沒停。

愛麗絲聽見他輕輕地道：“您就當，是我貪婪吧。”

這幾個字落下的時候連夜霧都驚不起，卻像是重重砸在了愛麗絲心頭，讓她心慌意亂。

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口，企圖借此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卻清楚地感覺到耶爾的注視依然存在，那種溫柔的、癡迷的、執拗的，混合在一起竟成了種暧昧的壓迫感。

“我們回去吧。”

最後，她隻能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樣，本能地選擇轉移話題來逃避他的感情。

面對她的故技重施，耶爾也一如既往地配合。

他溫順地點了點頭：“好的，主人。”

……

第二天。

異族們重新坐在了愛麗絲面前。

早餐的香氣依舊彌漫在城堡餐廳内，但在所有人吃飽喝足後，桌上的那些面包、奶酪和火腿就都被撤了下去，隻留下坐在餐桌主位的愛麗絲、她身邊的耶爾，以及異族的六位話事人。

“看各位的樣子，像是有話要對我說？”愛麗絲道。

“你很聰明，也很危險。”卡薩利翁開口，說出了自己琢磨一夜打好的腹稿，“但至少現在，你的确展現出了合作的誠意，不過結盟一事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回去和其餘人商量，不能現在就答複你。”

愛麗絲輕輕一笑：“這是應當的，那麼各位打算哪天返程？我派哈娜他們護送你們原路返回。”

“今天就走。”獅子王果斷地道。

愛麗絲聞言挑了挑眉：“不再住幾天嗎？我很希望各位能多多感受一下我們約因郡的風土人情。”

樹人族長回答道：“據你所說，光明神已經蘇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動第二次神戰，我們必須得回去早做準備。”

“好吧。”愛麗絲略微露出一絲遺憾之色，将視線轉到了暗精靈二長老身上，“薩爾蘭閣下呢？也要跟着一起回去，還是留在這裡繼續培育良種？”

“他回去。”出聲回答的居然是耶爾，精靈王瞥了一眼張嘴又閉上的二長老，直接替他做主道，“我已經學會了怎麼利用種族天賦培育良種，之後的事我完全可以幫您，讓他回去。”

被自家王直接搶了工作的二長老隻能順着他的話應下：

“沒錯，”薩爾蘭維持着得體的優雅微笑，“王不在族内，我也不能離族太久，這回正好和各位族長一起，回去商量結盟之事。”

“好吧，”愛麗絲隻好微笑道，“那就祝各位一路順風，期待不久後能收到你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