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爾聽到這話，先是有些不解，不過很快，三公主那美麗的外表，勢均力敵的感覺，以及上一次她與愛麗絲莫名算得上相談甚歡的場景便浮現在他腦海中，頓時觸動了精靈某根警惕的弦。

他立刻問道：“您是打算和她經常聯絡嗎？”

“嗯？”愛麗絲沒聽出他暗藏的警惕，随口回答道，“這位公主是個聰明人，而且經過上一次的交流，我覺得她比她那兩位兄長的品性要好一些。既然已經成了合作夥伴，那麼不妨多聯系交流一下——說不定，她将成為我們在帝都最大的情報來源呢？”

她說得很有道理，而且很公事公辦。

但耶爾抿唇，心裡還是沒完全放下戒備，并暗自決定，以後每一次愛麗絲和那個三公主通訊，他都要在邊上守着。

——總之就是堅決不能讓愛麗絲和任何好看的人形生物獨處。

而一旁的愛麗絲已經在和佩琳夫人繼續讨論關于魔鏡的話題了：

“雖說要送，但給他們的傳訊魔鏡需要稍作‘調整’，夫人，您順便跟林頓街道的大師們說一聲，制作時既要保留魔鏡的基礎聯絡功能，還要暗藏一個能讓我們随時掌握他們的動态的‘後門’……畢竟，夜薔薇雖是合作夥伴，但也不能完全信任。”

佩琳夫人問道：“您的意思是，在魔鏡上做些小小的‘改造’？”

“沒錯。”愛麗絲輕輕轉動手中的羽毛筆，“不破壞它的功能，但稍微加一點感知或窺探魔法……這樣，我們就能在他們使用魔鏡時時，捕捉到一些額外的信息。”

佩琳夫人看着愛麗絲，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敬佩，輕聲感歎道：“您真是……太有智慧了。既能把控全局，又懂得在合作中留有餘地，不讓自己陷入被動……難怪您在這麼短的時間内，便能讓約因郡的局勢穩如磐石，并在帝國的棋局中占據一席之地。”

愛麗絲聽着佩琳夫人的話，嘴角揚起一抹淡笑，語氣平靜道：“商人逐利，殺手效忠于黃金，而情報販子永遠不會隻把賭注壓在一個勢力上……所以，所有的合作，歸根結底都隻能建立在彼此的利益之上。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确保我們的籌碼永遠比其他人更有吸引力，我們的後手永遠比對方多算一步。”

“您還真是謹慎。”

愛麗絲感歎道：“謹慎才能活得久啊。還有，告訴夜薔薇那邊，金币隻給我們折現五千枚，剩下的全部通過他們的渠道兌換成我們生産所需的資源，讓送貨過去的隊伍再拉回來。”

“好的，”佩琳夫人莞爾一笑，“您放心，這次的交易，我會親自監督，确保萬無一失。”

愛麗絲滿意地點頭：“那就辛苦夫人了，夜薔薇那邊稀奇玩意兒不少，您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一并跟他們開口——我報銷。”

佩琳夫人聞言，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聲來，眉眼間透出幾分輕松，口吻也換成了私底下更為親近的那種：“愛麗絲，你這麼大方，我可要忍不住心動了。”

愛麗絲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夫人盡管挑選，畢竟您辛苦周旋于各方勢力，替我穩住這一條重要的交易線，總得有些額外的獎勵。”

聞言佩琳夫人笑意更深，語調輕快地眨了眨眼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慷慨，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她向愛麗絲行了一禮，眼中帶着一抹掩飾不住的愉悅：“那我現在就去安排這事，等交易完成後，再來跟您彙報。”

愛麗絲微笑着起身将她送出了門。

……

有了錢，也有了能将錢變成資源的渠道，約因郡面臨的難題瞬間解決了一大半。

但，還有兩件重要的事，亟待應對。

一是将在仲夏節前夕舉行的會談，屆時他們要在各國及公學的見證下，與教會方當面對質神戰始末；二，則是愛麗絲深思熟慮後，打算在暗中籌備的一張“防護網”。

夜幕沉沉，書房内的燭火微微搖曳，投射出愛麗絲沉思的身影。耶爾安靜地坐在一旁，翻閱着一份有關教會軍力調動的密報，而桌案上鋪開的，則是一張詳盡的作戰部署圖。

愛麗絲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着地圖上标注的幾個關鍵據點，語氣沉穩：“約因郡周圍的伯爵領雖然屬于帝國，但實際上，自從光明軍進駐後，帝國就幾近失去了對它們的控制。”

“這兩位伯爵領主各懷心思，對教會的态度也不盡相同。但床頭怎能允許猛獸安睡——我不信咱們的新皇陛下心裡沒有意見。”

耶爾聞言道：“那您的意思是，挑撥皇帝的疑心，讓帝國和教會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