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沒有時間去回應任何人的目光,她立刻低頭,看向懷中昏迷不醒的耶爾。他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銀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胸口的傷口仍在滲血,黑暗神力萦繞在周身,隐隐帶着一絲不穩。
她的心猛地一緊,顧不得其他,抱着耶爾迅速走向卧室,将他輕輕放在床榻上,而伊古比爾則是雙手抱胸倚着門框看着這一切。
祂懶洋洋地吹了聲口哨:“傷得比我想的還嚴重啊。”
愛麗絲一邊催動權限之力為耶爾療傷,一邊猛地回頭,目光淩厲道:“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被兇了,伊古比爾無奈地攤了攤手,然後收起那副欠揍的模樣,走上前低頭掃了一眼耶爾的傷勢,随即瞳孔微微眯起。
祂同樣放出了神力,試圖以法理之神的權限之力來幫助愛麗絲一起修複耶爾破損的身體。
然而,片刻之後,伊古比爾微微皺眉,神色也終于認真了一些:“……不太妙。”
愛麗絲心頭一沉,她不再遲疑,猛然伸出手,打算催動體内的原初權限之力為耶爾治療。
可是不知為何,無論她如何催動權限,體内的原初權限之力都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反應。而床上的耶爾傷勢也毫無起色,甚至他的氣息還在持續衰弱。
愛麗絲的指尖發顫,她竭力維持冷靜,可掌心滲出的冷汗卻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慮。
“到底怎麼回事?”她壓抑着聲音裡的顫抖,眼神死死盯着伊古比爾問道,“為什麼耶爾的傷治不好?而且我體内的原初權限之力也不聽使喚了!”
伊古比爾沉默了片刻,伸手摸了摸下巴,緩緩道:“光明那家夥神降時的最後一擊……似乎不僅僅是普通的神罰。”
“而且原初權限之力是屬于創世神的權柄,若是如此輕易就能無限制地由一個尚且還沒有神格的人使用,也未免太不合理了,所以我猜測,它或許并不是随時随地、想用就能用的。”
“什麼意思?”愛麗絲的心驟然一緊。
伊古比爾解釋道:“我想會不會是因為世界本身察覺到了光明那家夥的威脅,所以才在冥冥中安排你獲得了原初權限之力來對付祂?但可能也正是因為原初權限之力是為了對付祂才給你的,所以在除了與光明那家夥對戰以外的時候,你是用不了它的。”
愛麗絲猛地屏住了呼吸。
她想起了上次,還有剛才她能夠動用原初權限的場景,的确都是神降狀态下的光明神在場之時,因此雖然不想承認,但伊古比爾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她看着床上蒼白得仿佛随時會消散的耶爾,心髒狠狠抽痛了一下,指尖都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權限無法修複。
伊古比爾的權限也無法修複。
原初權限不能用。
——那麼,還有什麼辦法能救他?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近了卧室的門口,未等守在那裡的女仆長反應過來,得知耶爾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而匆匆趕來的暗精靈二長老便一把推開了門。
薩爾蘭疾步而入:“我們的王呢?!”
他的銀發微微散亂,眼中滿是急切和憤怒,在目光掃過床榻上那道虛弱的身影後,二長老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愛麗絲擡頭看向他,急聲道:“他還活着,但情況很糟。”
薩爾蘭幾乎是瞬間閃身到床邊,伸手按在耶爾的胸口,感知到那道脆弱得仿佛随時可能崩潰的生命氣息,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片刻後,他猛地擡頭,語氣不容置疑:“把王交給我。”
愛麗絲瞬間緊張地抓住了耶爾的手臂,像是護食的母獅一樣緊盯薩爾蘭:“交給你?你有辦法救他?”
薩爾蘭深吸一口氣,竭力壓抑住心頭的焦急,沉聲道:“每一個精靈都是母樹的孩子,王也不例外,而且母樹是創世神第一個創造出來的生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将王帶回母樹那裡,讓他進入樹心内療傷。”
精靈母樹?
愛麗絲瞬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當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精靈母樹乃是精靈族最神聖的存在,其樹心更是能量的核心之地,蘊含着龐大的生命之力。
她的拳頭收緊,當即斬釘截鐵地道:“好,但我必須親自陪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