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在抽取我們的生命力?!”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他們下意識地試圖催動聖術屏蔽那無形的抽取,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的魔力已被徹底剝離,根本無法施展任何術法!
原本虔誠的人群,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慌亂。
有神職者想要直接沖出魔法陣的籠罩範圍,但下一瞬,龐大的聖光屏障轟然升起,将所有人牢牢困鎖在其中!
他們才終于意識到——這場儀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們留下逃離的機會!
“教皇冕下!教皇冕下!”一位紅衣大主教踉跄着沖向祭壇,滿臉驚恐地喊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儀式會這樣?!這不是神明的賜福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投向那個站在祭壇上俯瞰着一切的身影,他們渴望從他口中聽到解釋,渴望他能平息這場混亂,可烏祿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權杖在手,神色平靜如水,甚至唇角還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緩緩張開雙臂,聲音依舊溫柔,如同在安撫驚慌的羔羊:“不要害怕……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神的旨意?”紅衣大主教的眼睛瞪大,臉色慘白如紙,喉嚨顫抖地喃喃複述,“這、這是神的旨意……?”
烏祿微笑着注視着他,眼底深處的狂熱與癫狂在聖光的映照下越發純粹。
“是的。”
他的聲音低柔而堅定,帶着某種令人戰栗的笃定:“神要降臨了,而你們,都是最虔誠、最合适的祭品。”
他眼底的狂熱,讓所有人感受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整個廣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教廷廣場的聖光依舊璀璨奪目,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聖潔氣息,卻再無任何先前嘈雜的動靜。
龐大的魔法陣轟鳴運轉,将所有的生命力抽取殆盡,神職者們最初的驚恐與掙紮漸漸歸于寂靜,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如今隻剩下枯槁的屍殼,了無生息地倒伏在地,雙目圓睜,保持着他們死前最後的震驚與不甘。
潔白的聖袍鋪陳在地,仿佛無數褪色的白花遍布祭壇四周,唯有烏祿以及祭壇上依舊熠熠生輝的黃金聖徽,見證着這場慘烈的獻祭。
烏祿站在祭壇之上,靜靜地俯瞰這一幕。他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甚至沒有一絲悲憫,仿佛這一切隻是預料之中的過程。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權杖,感受着祭壇之中那充盈至極的光明能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滿足而狂熱的微笑。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作為唯一幸存者的教皇緩緩屈膝,單膝跪地,雙手交疊于胸前,低下頭,語氣虔誠而顫抖地祈禱道:
“偉大的光明之神啊,您的仆從已完成獻祭,化作您力量的基石,讓您重臨這片大地。”
說完,烏祿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沉浸在這片光輝之中,仿佛能感受到神明即将降臨的威壓。
而果然就在下一秒,祭壇中的聖徽終于開始劇烈顫動,一道耀眼至極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貫雲霄!
整個帝都上空瞬間被這股光芒點亮,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這一刻,所有人都茫然地擡頭望向天空,震撼于這突如其來的異象。而在光柱之中,原本平穩的空間緩緩裂開,内部浮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那是光明神真正降臨的通道——
神明即将踏足人間。
烏祿的呼吸愈發急促,雙膝重重跪地,額頭貼着冰冷的聖壇,激動高喊道:
“吾主……請降臨吧!”
金色的光柱貫穿天穹,神聖而威嚴,就像是要将整個世界都吞沒在純粹的光明之中。祭壇上的光芒越來越耀眼,最終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化作無數碎裂的光塵灑落。
一道模糊而偉岸的身影緩緩自光輝之中浮現,祂的輪廓被神聖的光輝所籠罩,看不清具體形态,但僅僅是祂的存在,就讓這片天地都為之隐隐震顫。
——光明神,真正以本體降臨了。
烏祿屏住呼吸,狂喜地伏身在地,恭敬道:“偉大的吾主……您的子民已獻上最虔誠的敬意,願以血肉鋪就您的神國,再次統禦世間……”
然而,光明神并未回應。
祂靜靜地立于祭壇之上,感受着自身的狀況。大量的生命與魔力供奉确實讓祂成功降臨,但仍然不夠,祂的神力尚未完全恢複,距離全盛時期,還差了一點。
祂需要更多。
祂的目光落在了祭壇之下,落在了仍跪伏于地、滿臉狂熱與敬畏的烏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