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一塵不染,沒有任何的不堪,是最聖潔的場所,就像是幻想中的天堂,一個不歡迎女人的地方。
大廳裡有一架鋼琴,彈琴的是位金發的青年,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演奏時神态優雅。穿着剪裁精細的禮服,為華麗的餐廳增色不少。在這裡,沒有人會注意一個彈鋼琴的下等人,即便他姿容出挑。他們樂于使喚美麗有才華卻身份低微的家夥。
這裡的空間很大,由在牆壁上裝飾了不少鏡子。乍一看仿佛空間沒有盡頭。設計師将這裡的空間切割開,用流水噴泉和各種豔麗的植物,加上曲折的走道。複雜的像是迷宮。
靠着窗戶的位置,邊上放着一尊純金的小塑像。雕像倒不是重點,拖着雕像的桌子才是最吸引人的。桌面平滑,由一個女性雕像托舉着,十分扭曲的姿勢,帶着厭女的情緒設計出來的。女性被束縛,被奴役,被使喚。
報紙拉開,遮住臉,露出手指,蒼白泛着青色,如同剛剛死去一般。指頭上戴着戒指,鑲嵌着青金石的戒指。袖口繡着王室的标志。
男人放下報紙,喝了一口咖啡,露出那張精心裝飾過的臉。
厚重的粉底,遮住臉上日漸浮現的斑點。
“早上好,莫裡亞蒂伯爵。”
“看來你很喜歡這種場合。”
“你不喜歡嗎?伯爵。”
“殿下,這裡對我來說過于的張揚,我們家族的人鮮少彰顯自己,躲在幕後才是我們一貫的風格。”
阿爾伯特王子笑了,他拖着下巴。
“所以,你們現在躲着,躲着數百雙眼睛,躲着你們的敵人,躲着對你們虎視眈眈的人,地下世界分崩離析,誰都希望稱王。”
“你想代替我們成為地下世界的領導者?”伯爵平靜的說,他和邀約者面對面坐着,不過他沒有看他,而是望着窗外。
看着威斯敏斯特宮。
“聽說你的弟弟沒有死,我們的莫裡亞蒂閣下,天才罪犯。”王子說。
“傳言有誤,他死了,莫裡亞蒂教授早就死,關于他,這就要看你如何定義死亡了。”伯爵用極為輕松的語調說,“你要代替他,阿爾伯特殿下。”
“我不會代替任何人,我有更大的目标。”
“更為遠大的目标。”莫裡亞蒂伯爵用一種哄小孩的口吻說,“那種建功立業的決心。”
王子感到被冒犯到了,他從對方的語氣裡聽說了不屑。不過此時他盡可能的克制自己。
他轉過臉來,直勾勾的看着莫裡亞蒂伯爵。
“你們沒有野心,你們浪費身上的天賦。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們開始,我就明白,你們是那種對生活毫無激情的人,複仇是你們的目标,但等完成目标後你們又覺得空虛。你們給予人們一些邪惡的建議,不過是因為你們恐懼實現,你們厭惡人性中的黑暗面,企圖當木偶師,操控他人的人生,以便滿足自身的欲望。無論是地獄還是在人間,這裡都沒有你們留下的痕迹,曆史最終會記住兩種人,一種是英雄,一種是惡棍。英雄乏味,這是個沒有神的時代,沒有人會贊頌勇氣,沒有人會理會正義。所以,我,要當帝國真正的影子,我的作為會名垂千古,我直白的告訴世人我厭惡什麼。我有多大的能力。議會,王室,就連上帝和路西法都管不了我,我就是殺死亞伯的該隐。開膛手傑克不過是我計劃中的一環。未來還會有更多的驚喜,當世界分崩離析,我們才會建立新的次序。”
“聽上去,你似乎很想表現自己。”莫裡亞蒂伯爵平靜的說,他端着茶杯,“殺死無辜的女人不會讓你顯得令人膽寒。”
“那些婊,子就像是臭蟲,會毀滅了這座城市,看看色欲會帶來什麼吧,疾病和無數癡呆的私生子。”
“你太在意女人了。殿下。”
“閉嘴。”阿爾伯特王子失态了,他大聲的說。
“你的确有能力,你建立了更為殘酷的系統,那些懷中怒火的人為你賣命,你從人們的内心中掏出了秘密,他們恐懼你。不過。”莫裡亞蒂伯爵靠在椅子上,用一種十分慵懶的神情望着他。
“不是所有人都恐懼你。殿下。”
“不過,我喜歡你的看法。”對着威斯敏斯特宮,莫裡亞蒂伯爵點燃了香煙。
“整個帝國,接着是整個世界。”阿爾伯特王子說。
“貪婪的蛇。”伯爵道,吐出眼圈。
阿爾伯特王子,維多利亞女王的孫子,親愛的艾迪王子。
他因為女人換上了花柳病。這是醜聞,也是他動力的開始。
阿爾伯特.詹姆斯.莫裡亞蒂厭惡眼前的家夥。
真想不通,為什麼會和他叫一個名字,真是一種侮辱。
*
教室裡坐着年輕的學生。他們開始點評代課的年輕老師。
一小時過去了,一部分人開始認真的聽課,因為他們發現,這位老師的講課水平好像比學院的那位老教授要好很多。
“美國人。”
“一個小白臉。不過很有本事。早年就有一位教授也是和他差不多,年少因為。”
“莫裡亞蒂。”
“不過,還不是被福爾摩斯打敗了。”
莫裡亞蒂咳嗽了一聲。
兩個說話的年輕人閉上了嘴巴。
他們塗塗改改,望着黑闆上的一大串公式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