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饒津箐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
饒津箐神色淡淡,但很貼心的沒有提剛剛的事,在她回過後帶着她往前走。
林清漣跟在她身後,小聲嘟囔:“因為在意,才不自在,才不好意思嘛。”
她這聲音,聽似是小聲,實則讓人聽的清清楚楚,她把握在了一個有意為之,并且不惹人厭煩的界限。
讓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但是那對饒津箐來說并不重要。
饒津箐站在玄關,聽她說完後轉頭。
她懶散的抱胸靠在玄關口的實木架子上。
她在外的不近人情和緊繃在進屋的那瞬消失殆盡。
她似笑非笑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饒津箐:“口水擦擦。”
林清漣立刻低頭捂臉,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嘴角。
好嘛,逗她的。
她擡起頭,對上饒津箐含笑的眼睛。
饒津箐一雙深遂的眼睛看狗都深情,平時她是懶得做表情,一直冷着臉,而此刻她一雙眼睛弧度微彎地看着林清漣。
不熱烈,反而的一種冰冷的笑,卻又那麼明豔,像八九十年代黑白默片中,那個有冷清色調的那抹色彩。
她并不突出而熱烈,卻是那個最特别的。
在那一刻,林清漣的心狠狠往上跳了一下,林清漣茫然的看着她。
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以此來掩飾那不停狂跳的心。
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充斥着她的心髒。
她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她不敢在往饒津箐身邊走了,她怕心髒過速而亡。
于是她停在原地,企圖等心髒平息。
不要跳了!
她默默的對那在速度撒丫子狂飙的心跳速度說。
饒津箐此時已經進了門。
對比自己,她其實不太關注别人,再說了,大門敞着不就是讓人進的,難道還有人會站在敞着的大門門口嗎?
小偷不會,朋友也不會,跟着主人回來的陌生人也不會。
直到饒津箐鞋換完了,在冰箱裡扒拉完了自己今天将要喝的飲料,才發現門口還站着人。
饒津箐:“……”
原來還真有。
饒津箐:“你杵在門口,是想搶我家監控的工作嗎?”
這是委婉的說法,其實她是想問狗的,但是看着林清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還是覺得算了。
林清漣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我在等心髒停。”
饒津箐咻的斂的笑。
驚疑不定的想。
這人不會真是傻的吧?
林清漣反應過來了,當剛剛沒發生,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眨巴。
林清漣:“你沒讓我進,我不敢進,怕你覺得我太放肆。”
眼睛又大,臉上的迷茫又過于明顯,真是可憐巴巴的。
饒津箐想,但是傻也是真的傻。
而且之前放肆那麼多回了,這會怎麼又知道分寸了。
最後她溫和的讓她進了門。
對傻子太差,可能會有社會輿論風波。
她開了冰箱,雙開大冰箱裡滿滿當當的,都是這個星期阿姨新填的東西。
她這套房子算是常居,有時候加班晚了不想睡辦公室裡的棺材屋,她就跑這來睡,因此東西還算齊全。
種類由飲料水果到蔬菜肉類不限。
剛坐上沙發的林清漣嚯的站起來。
林清漣:“現在就吃晚飯嗎?”
饒津箐扶額:“你吃什麼?”
林清漣乖巧坐好:“什麼都行。”
饒津箐從數量可觀的兩排可樂中抽了一瓶出來:“可樂喝嗎?”
林清漣點點頭。
拿完可樂後饒津箐又從裡挑了些水果,依着好看的樣子放進了果盤裡。
最後才放到了林清漣面前。
在傾身放果盤時,她手腕上的小型表盤露出。
她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時間,到了。
饒津箐貼心的替她打開客廳的電視。
饒津箐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擡頭時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有些憔悴:“我還有一個會要開,我去處理一下,你在這裡呆一會吧,等會帶你出去吃。”
之前在餐廳應下林清漣并不是真的想吃她做的飯,隻是把人逼太急了不好,恰好林清漣遞了個台階,于是她順勢而為。
但這并不代表她真的想吃飯。
吃飯有廚師會做,隻要錢足夠,要多感覺就有多幹淨。
林清漣看起來有些失望,但是隻垂了一會眼睛,在脆弱感還沒有漫延起來時,她的眼睫顫了顫,然後擡起了眼睛。
小聲應了句好。
像一隻眼睛圓滾滾的胖橘,沒來得及開始裝可憐就被人阻止,隻能無奈翻開它的肚皮,以柔軟的毛發求的人類憐惜。
林清漣是一種需要人憐惜的動物。她再次下了決斷。
饒津箐對上她圓潤的眼睛,她眼睛裡面茫然又好奇,好像随時神飛天外。
可是她最讨厭小動物了,怎麼辦?
饒津箐站起身,往書房裡走:“無聊你可以到處逛逛,這裡挺大的,也可以玩玩手機。”
林清漣:“網絡密碼是多少啊?”
饒津箐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