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霜塵當然沒有如他所願摔在地上,在快要撞上石壁之前,勉強站穩腳跟,睜眼的同時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葉雲溪對上他的眼睛,主動開口:“醒啦?”
甯霜塵眨了下眼,扶着額反問:“嗯?魅魂消失了?”
還在這兒裝!
葉雲溪一眼看穿他拙劣的演技,配合他道:“嗯,消失了。”
說着,又瞥了眼他,故意揶揄了句:“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原來某人的雜念竟然這麼多。”
甯霜塵看了眼葉雲溪,彎腰拾起地上的佩劍,聽見這話身形微微一滞。
許是受到魅魂蠱惑,險些令方才的他無法控制自己。
若非及時摒除雜念,從失控中清醒過來,很難想象接下去還會發生什麼。
至于他的雜念……
甯霜塵斂回神思,輕輕挑了下眉,不露聲色接過話道:“我也沒想到,原來某人這麼擔心我。”
葉雲溪聞言眉頭一皺,瞪着他反駁道:“誰擔心你了?”
自作多情!
臉上的薄紅卻已将他出賣。
葉雲溪别過臉,忽然意識到他話語中的漏洞,回神道:“好啊,我就知道,你早就醒了!”
“也沒多早。”甯霜塵理了下袖角,不急不慢道:“也就剛好聽見你叫我名字而已。”
“你!”
原來這麼早就醒了!
還說沒多早!
便在兩人鬥嘴之時,暗室突然晃動起來,日晷石刻再次發出異響,詭異的機括聲回蕩在不大不小的暗室中。
葉雲溪見狀,怔了一下,連忙靠向石壁,擡頭愣愣地張望四周。
在他一旁的甯霜塵則手握長劍,眼神戒備,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怎麼回事?”
葉雲溪話音剛落,下一刻,四周陡然墜入黑暗。
這一次,他們誰也沒有離開暗室。
不到片刻,周圍又逐漸亮了起來,暗室中間的日晷石刻不見了,合歡樹壁畫也不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與暗室截然不同的地方。
入目之處皆是喜慶的紅色,紅色的布幔,紅色的木床,紅色的蠟燭在靜靜地燃燒。
房間正中間的牆壁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囍’字。
葉雲溪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這裡好像是一間成親用的洞房。
他雖然沒有和人結過婚契,但也在話本子裡見過不少提及成親的橋段,想來他們又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幻象之中。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們又該怎麼樣才能出去。
想到此處,葉雲溪看了眼和他處于同一境地的甯霜塵。
甯霜塵正在另一邊打量着房間,見他看向自己,說道:“這是一間洞房。”
廢話,他當然看出來了。
葉雲溪扭過頭,想起剛才甯霜塵故意在自己面前裝暈,暫時還不想同他搭話。
他們分别在洞房兩邊查看起來。
葉雲溪走到房門前,推了一下,門上似被下了一道封印,根本無法打開,他又行至窗前,窗戶也和房門一樣。
這裡完全就是一個密閉的房間。
洞房内的擺設一應俱全,喜床、喜被、喜燭等等,什麼都有,除此外,桌上還有一壺合卺酒、兩隻酒杯。
唯一缺的,大概是兩個成親的主角,也就是這間洞房的主人。
在他們查看這會兒,圓桌上的喜燭已經燃燒了大半,而兩人卻是渾然不覺。
看到最後,他們都走到了喜床前。
喜床上鋪着一床大紅綢緞的喜被,一對鴛鴦枕,另外還整齊擺放着兩身紅色的喜服。
葉雲溪往前一步,甯霜塵也往前一步,兩人差點撞在一塊兒。
葉雲溪道:“你幹什麼?”
甯霜塵道:“你要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葉雲溪:……
無聊!
甯霜塵環顧了一遍喜床,沉吟道:“這裡沒有别的出路,想要離開,隻能想辦法破解幻象。”
葉雲溪聽完,扭過臉輕哼了一聲,嘀咕了句:“傻子也知道。”
他也跟着上下打量了一遍,轉回頭去,正好對上甯霜塵直勾勾的視線。
看他幹什麼?
葉雲溪不禁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緊接着便聽到甯霜塵說道:“這個幻象可能需要兩個人才能破解。”
兩個人?
怎麼破解?
葉雲溪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再看了眼喜床,神色一頓。
不會是要他們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