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茲點點頭,她雖然對禦用魔法師沒什麼概念,但聽魔導士這個等級确實蠻厲害的,學院教師多是中高級魔法師,一個小階就是天差地别,更别說是這麼高級别的大階。
魔導士像蘭登法師、傑斯法師之類平時也不會常駐學院,一年到頭能來做個演講,都是全校可以開個派對慶祝下的程度。
所以這樣的大人物來給一個開學測試監考,實在太不尋常了。
“你們好,小雞仔們,”加雷法師的聲音一出口就通過魔法放大,整個草坪上的學生都能聽得很清楚,“我是誰相信大家都知道,就不浪費時間自我介紹了。首先,你們排好隊,依次穿過這個咒紋。”
起先大家還不知道這個咒紋是什麼用途,然後随着前幾名學生穿過,他們袖子口袋裡嘩啦啦地飛出許多白色的小紙片,以及膠囊大小的藥劑瓶,大家頓時明白過來,感情這是個作弊檢測器。
“這個咒紋會吸引含有魔力的東西,”加雷法師伸手捏着一張從半空中慢慢飄落下來的紙片,大聲說,“咒紋、藥劑以及其他測試不準攜帶的作弊工具,通通都拿出來放到旁邊!”
他斜着瞄了眼手上的咒紋,眉頭微皺,拿過來仔細看了幾秒,對旁邊剛被搜過身的男生說,“咒紋倒是畫得不錯嘛,小子。”
男生不敢欺騙一個魔導士,戰戰兢兢地小聲解釋這是市場上專門在賣的小抄。
加雷法師面色一變,但不是因為男生試圖作弊,他舉起咒紋給所有人看,嚴肅地說,“今天我就給你們上第一堂課。法師擁有常人難及的天賦,就應該扛起更重大的責任。有這樣能力的法師不報效帝國,抵禦深淵,反而為了幾個銀币自甘堕落到幹這種雞零狗碎的事,這是法師之恥!”
露茲面不改色地望着自己畫的咒紋被當典型教育,隻覺得人在草上站,鍋從天上來,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法師之恥的名号。
這位加雷法師确實剛正不阿,但他知道學魔法的費用對平民來說是多大一筆嗎?即使學校免除了學雜費住宿費,又給了學分額度花銷,但還是架不住魔藥、煉金術耗材的燒錢呐!
但露茲也隻敢在心裡嘀咕,反正隻要沒人知道是她畫的,法師之恥就不是她。
“好了,言歸正傳,”加雷法師手一揮,“通過檢測咒紋的人到旁邊依次排好隊,接下來開始測試。”
于是檢測咒紋下紙片漫天飛舞,幾乎每個人走過去就會揚起一陣紙片雨,加雷法師雙手抱胸,眉頭緊皺,看得一臉恨鐵不成鋼。
難怪帝國的法師隊伍逐年沒落,不說抵抗深淵,連在校際聯合賽上,對上周邊小公國的法師都快打不過了。
當然裡面也有不帶作弊工具的,一片紙屑亂飛中,走過去幹幹淨淨的人就紮眼了許多,但裡面又分為兩類人。
一類是本身就天賦優異,不屑于也不需要作弊的學生,從略顯傲慢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還有一類是手頭拮據的平民學生,平時根本攢不下錢,更别說買咒紋了。
露茲自然被歸納到了後一類裡,畢竟這位的測試成績常年墊底嘛。所以當進行第一項測試,穩定手持元素球一分鐘時。望着輕松凝聚起臉盆大小的暗元素球的女孩,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震驚。
其實露茲已經在很努力地裝出艱難的模樣了。她一直信奉低調原則,畢竟在天下無敵前,扮豬吃老虎才是最佳策略。但她沒想到的是要跟大多數人的步調保持一緻居然這麼難。
元素球是魔咒中基礎的基礎,總共就三步,先從空氣中引動元素進入體内,再引導身體裡的元素釋放凝合成球,最後保持穩定的魔力輸送維持住。
對熟練的人來說,這幾乎跟吃飯的時候拿起筷子夾菜一樣簡單,呼吸之間就完成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哪個環節能卡住,露茲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但縱觀場上,有擡着空手一動不動的,這是還在感應空氣中的元素;有手掌發光但像信号不佳似的忽明忽滅的,有信号穩定但死活凝聚不成球體的,還有終于凝聚成球,但因為魔力不穩一秒潰散的。
前面表現的基本占了絕大多數,最後能凝聚成球的已經是表現不錯了。
這些裡有索菲亞在内的光系學生兩三個,火系也有兩三個,其中一個正是露茲在河谷鎮的隊友薇薇安,看來她後來成功痊愈了,另外金木水土都有一兩個。
讓露茲有些驚訝的是,她在裡面還看到了克雷爾,雖然看上去維持得很吃力,但他确實做到了。露茲記得克雷爾的水系魔法天賦隻能算一般,可見平時絕對下過狠工夫。
就在露茲猶豫要不要學着其他人也裝出魔力耗盡不穩的模樣時,聽見加雷法師喊道,“好了,都停下吧!”
加雷法師點了幾個人留下,讓其他人先下課。
衆人聞言如釋重負,立即魚貫而出,草地上很快空了下來。
留下的人相互隐晦地打量着,露茲發現這些都是剛才表現最優異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