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年久失修的木門被推動,發出吱呀呀的令人牙酸的聲響。
這裡的隔音不好,門口隐隐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靜。
艾斯被吓了一跳,差點兒叫了出來,卻被耿于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隻能害怕得往床那邊縮了縮。
耿于粗眉一擰,十分警惕地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門口。
門外的風呼呼作響,耿于摸上後腰的槍,貓着腰走到了門後,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時猛然拽開了門。
一支黑黝黝的槍口正對準了他的眉心。
“你确定要這樣嗎?”彌弦垂眸輕笑,扣住夏闵宸的手微微用力,不進反退,額心直接抵在了槍口。
夏闵宸彎着手肘撐在彌弦的胸口,重獲自由的另一隻手穩穩握住手槍瞄準了彌弦的腦袋。
彌弦不躲不避,将夏闵宸圍困在逼仄的空間,素來冷漠無情的眼底湧現出一點兒挑逗的興緻,如同在欣賞走投無路的獵物。
淡淡的信息素充斥在房間,夏闵宸咬着後槽牙繃緊了下颌,墨黑的眼睛裡情緒變幻莫測,維持着持槍的姿勢一動不動。
很早之前他就已經注意到彌弦偶爾的性情大變,時不時出現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烈,直到在這一刻被外放得格外明顯。
就像是身體裡已經換了一個人。
盡管彌弦已經盡力壓住體内信息素的異樣,但理智多少還是受到了這副身體的影響,長久被壓制的信息素爆發出來,和平日裡僞裝的模樣大相徑庭。
“幫我。”彌弦半阖着眼,眼尾平滑上揚,染着一抹缱绻绯色。
深情的眸光如同在凝視最心愛的愛人。
上次彌弦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命令式半強迫他合作解決當三謠言,這次直接變成易感期霸王硬上弓了。
夏闵宸直接被氣笑了,手腕一轉槍口抵在了彌弦的下巴往上頂了頂。
“操!我tm怎麼幫啊!”
他是一個實打實的alpha又不是omega,無法接受信息素的注入,根本不可能被另一個alpha标記。
ABO恒古的自然繁衍規律就已經注定了,他幫不了彌弦。
彌弦被槍支頂得偏了偏頭,卻輕聲笑了一下。
夏闵宸被彌弦神經質的輕笑激得頭皮發麻,強烈的不安冒了出來,立刻屈肘砸向他的下巴。
夏闵宸的動作很快,但彌弦比他更快。
彌弦驟然發力拽住夏闵宸手腕擰翻,偏頭躲開肘擊,左手接住夏闵宸的手臂順着他的力道卸力,反手一記重擊撞在夏闵宸是手腕。
夏闵宸受到襲擊,手腕傳來一陣痛麻的感覺,手槍“啪”摔落在地面。
彌弦乘勝追擊步步緊逼,别住夏闵宸的雙手,壓住他的腿将他禁锢。
在兩個人打鬥争執間,旁邊的東西也一同被禍及,陳舊的桌子上擺放着旅所贈送的一次性用具都嘩啦啦倒了下來。
牙刷牙膏還有各種樣式套子,噼哩哐當掉得到處都是。
正拿着東西上來找人的店老闆聽見從隔音極差的房内傳來的動靜,擔心發生了什麼意外,急忙跑了過去,走了一半時突然站住。
老闆陰險的倒三角眼骨碌碌轉了轉,想起了客人入住前的叮囑。
輕輕松松就訛了一筆的黑心老闆心情十分好,沒去打聽客人的隐私,哼着兒小歌兒恍若未聞,直接略過了這裡。
心裡感歎了一句:小年輕就是體力好,沒什麼節制。
“我說你可以,就是可以。”彌弦反扣住夏闵宸,把人推到了床頭。
兩個人正面相對,彌弦别住夏闵宸的腿将他壓在身下。
夏闵宸臉都黑了,強忍着體内躁動的信息素,火冒三丈地罵罵咧咧:“老子都說了我幫不了!你和我都是alpha,怎麼幫——”
夏闵宸話還沒說完,被壓住的身體抖了一下,後頸覆上一隻冰涼的手。
彌弦指腹輕輕摩挲着夏闵宸後頸微凸的腺體,居高臨下掃視着夏闵宸因氣惱泛紅的皮膚,語氣不容置喙:“你可以。”
先前被彌弦咬破腺體注入了部分信息素,逐漸開始發作。
夏闵宸身體發熱,理智和欲望在alpha信息素的影響下反複不停地拉扯,心底騰升的煩躁難解的異樣讓他變得越發沖動和暴躁。
簡直恨不得直接一槍崩了彌弦。
彌弦格外喜歡看到夏闵宸清高自負的臉上出現各種各樣精彩的表情,也喜歡看到他因為自己的一舉一動被牽動心神。
即使是厭惡不喜的。
彌弦活了這麼久,唯一讓他提得起興趣的東西隻有機甲,現在又多了一樣。
雖然他以前并不喜歡同性的親近,準确來說是讨厭所有人的靠近,無論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