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亦琛挂斷電話,看着刑星幾乎同步發來的青山别墅的地址,心裡那塊石頭似乎松動了一些。
關亦琛想,所以,程頗璃的确還好好活着,并沒有死,刑星剛才的确也隻是在跟他在玩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惡作劇而已。
對了,還是刑星跟程頗璃一起做的無聊惡作劇。
所以,程頗璃才會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公寓那邊也找不到半點最近有人住過的痕迹——因為那些都隻是惡作劇的組成部分之一。
所以,不用去想太多。
關亦琛這樣對自己說。
而現在,自己隻要去到青山别墅,等别墅大門打開,就能看見那個滿嘴謊話,但是活蹦亂跳着的,甚至手上應該拿着水槍或者一筒拉花,等着他出現時,會用那些東西淋他一腦袋的程頗璃。
一定會的。
然後……
讓一同過來的其他人接替自己參加高峰論壇,曆經十餘個小時飛回國,趕到青山别墅,大門口負責守衛的人在看見關亦琛後,什麼都沒有問,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關亦琛走進去。
随即越走越快。
穿過門廊,走進客廳。
然後,關亦琛就看見了客廳正中央的那具冰棺。
四周沒有别的擺設,就那具冰棺獨自放在空曠的大廳裡。
孤零零的。
在那個瞬間,在路上想到過的無數打算在見到程頗璃時就要對程頗璃說的話,做的事,都變成了灰燼。
關亦琛的腦子裡隻剩一片空白。
而那之後發生的事,關亦琛已經不太記得。
他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從大門那裡走到了冰棺跟前,将冰棺打開,再将那個冰冷刺骨的程頗璃從裡面抱出來的。
他也不記得有多少人過來,想要把他和程頗璃強制分開,在他耳邊反複跟他說程頗璃已經死了,那隻是具屍體這種狗屁話了。
那些過程他都記不太清。
他隻記得,在程頗璃的身體上,有多少不應該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