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然姐拒絕了。
“等會兒玩牌一起喝吧。”
鄭凡的手僵在半空,隻好緩緩收了回去,盡管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麼。
随後梁老師取來撲克牌,遊戲節奏加快,沒人記得他方才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隻是鄭凡第二次一臉不滿看向李曉曉手機的時候,陸理那硬邦邦的登山鞋悄悄踢到了他腳腕上,而後他被低聲提醒道,“别盯着人家了,多看看你的牌,不要又當最後一名。”
鄭凡看了眼手中的牌,雖然點數小得可憐,桌上還有幾張沒開的可以搶搶,也沒那麼不樂觀。
便略帶不屑告訴陸理,“她交友不慎,我得提醒提醒她。”
陸理沒懂,李曉曉雖然是全桌最小的,但你鄭凡也隻是年齡稍微大了兩歲,一樣的沒什麼社會經驗,賣弄什麼?
再說就算有社會經驗,就有資格指點年輕人的每一件事嗎?
滿大街都是上了一輩子班的人,絕大部分也沒見混得多麼成功。
洗澡的時候意識放空,他又因此直線想到他生命中另一個愛做這事的人,就是從小到大都喋喋不休總有理的父親。這幾年并非收斂了不少,隻不過是因為他出國讀書了,沒機會聽他念叨。
無論鄭凡還是他父親,他堅決不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他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利利索索吹幹頭發出門,正準備拐進卧室,發現那道身影還在客廳的沙發上。
陳微然借給她的那件外套倒是脫掉了,隻剩一件灰色短袖T恤。
“你穿這個冷不冷?”他脫口而出問道。
“還好。”家裡開了暖風機,她的确沒什麼太大感覺。
“快來沖澡吧。”他又說道。
“好。”
氣壓低的吓人。
他沒多問,淩瀾徑直走了過來,拐進洗手間,把他關在門外。
他便依照剛才二人所說的,回了房間。
房間門自然敞開着,一扇洗手間的門,隔不斷水流聲清晰地傳進他的耳中。
隻是不過幾分種,這讓他想入非非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瓶瓶罐罐的碰撞聲,敲敲打打,故意的意味十足。
他頓覺不妙,正肆意癱在床上放空的心思被打破,緩緩坐起身。
門被“嘭”的一聲打開。淩瀾已經換好成套的睡衣,氣鼓鼓地走出來,看他的時候沒什麼眼神,帶了他讀不懂的不悅,而後是重重的關門聲。
認識時間不長,但陸理從未見過她如此生氣,就連自己不小心惹了她那天晚上,她都在床邊怡然自得地拉伸。
莫非是與李曉曉吵架了?
他先前那點隻屬于深夜的心思早就瞬間被趕跑,撓撓自己柔順的頭發,幫她拉開另一側被角。
她表現得這麼明顯,一定不介意自己多問。
果然,還沒等他開口,淩瀾一頭栽在床頭的靠枕上,沒去拉被子,隻顧從嘴裡擠出一句:“這李曉曉怎麼不識好歹。”
陸理瞬間被她的憤怒感染,幾乎是全身彈起來坐得更直,“什麼?她惹你了?她怎麼說的?”
心裡放映了幾種可能性,她拒絕幫忙搬家,沒聽從淩瀾對于她好的建議,學習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
剛才還在心中痛罵指點别人的人,此時還不知曉原委,已經将矛頭對準“不聽勸”的李曉曉。
他是偏心了,不客觀了,但他不在乎。
淩瀾見他比自己還激動,隻當是終于統一了戰線,把剛才的事情一句話概括。
“她心理有問題,所以叫她先别做任何決定,去health center找醫生看看,她居然還不樂意。和我擡杠,我他大爺最煩别人跟我擡杠。”
陸理愣住,“什麼?”
淩瀾壓根兒不覺得這話是疑問,是不敢相信,是沒跟上節奏,隻當她沒說清前因後果。
于是繼續輸出:“我看她悶悶不樂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而且在我們面前三緘其口,整天吊着臉,和以前比,這就是不正常。”
她眼珠一轉看向窗外,忽然又想到什麼,“還有那天她要去學校groupwork,要我們去接她,你記得嗎?”
沒過幾天,他當然記得,繼續問道,“這有什麼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