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制定好,陸理沒再磨蹭,三下五除二把盤子裡的煎蛋打掃幹淨,便起身鑽進卧室,留她一個人慢慢吃。
問題仍在淩瀾腦中盤旋,但緊鑼密鼓地整理聲從他房門打開的屋裡傳出來,她兩次欲言又止,隔着這距離,正常音量他恐怕也聽不見。
她便靠在沙發上慢慢吃完,才溜進房間查看他的進度條。
站在門口的角度剛好看到衣櫃,定睛一看,半扇推拉門裡幾乎已經騰空,隻有兩條黑灰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她走近了才發現,是兩條領帶。
通常情況下的确不常用到這玩意兒,他也不像梁老師一樣,偶爾要去參加學術活動,陸理連上課都是仗着早就對編程感興趣,自學了不少東西,神不知鬼不覺能早退就早退。
他把箱子合上之前,她終于來得及粗略掃上一眼。
簡直堪稱逃荒。
衣服從T恤到襯衫,再到那幾件她熟悉的衛衣,竟然還有兩條圍巾,密密麻麻塞了一整箱。縫隙那些小瓶,應該是洗護用品。
當然,還有幾個彩色的小盒子。
不過上回不是買了很多麼,怎麼就剩這幾個了。
光天化日,她假裝沒看見,他把箱子合上的瞬間,卻發現她的略帶不解的眼神,笑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點多了。”
其實看到這些自然會想到他要住好久,她還挺開心的。
“沒有啊。”她頓了頓,“我以為你會先帶上最近應季常穿的,一點一點搬。”
畢竟她又不知道他蓄謀已久,以為是個臨時決定。
陸理也根本這種考慮,被她這樣提醒,好像也不無道理,但馬上心中又有了否定道理的借口,“我們這個破地方,哪分春夏秋冬?”
“也對。”她笑笑無法反駁。
他飛快将箱子扣好,好像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家裡久留。
“台機可以哪天再來搬,裝箱子不方便,但一趟拿不下了。反正作業也不是非要用它。琴比它重要。”他邊說邊盤算着,“好像也有幾天沒打遊戲了。”
上次打的那天,還是和鄭凡一起。
“好啊。”淩瀾心想她房間雖然面積不小,空間還是要再理理才有,便耿直地提出這個建議,“衣帽間倒是有空餘,但房間還需要再整理整理,才能放下兩台電腦。”
說完又後悔,這話聽起來像是不歡迎他。
趁他沒表現出誤會,她繼續補充,“我倆一起理吧。”
陸理回過頭,看她的眼神充滿詫異,随後又漸漸浮現出欣喜,“好啊。”
她也沒找到空檔再思索那件小事。
原先絕不會把哪個朋友兩天沒聯系放在心上,最近怎麼莫名敏感了不少。
她迅速歸結于生理期快到了,也沒再多想。
陸理動作也挺快的。
花了整個下午,1616幾乎被重新布置了一遍。
最後被擺好的是那架電鋼琴,他本想伴着夕陽再彈一曲,又注意到旁邊立的紙箱子,應該收進儲藏室,于是剛坐下又起了身,拎起紙箱朝家門口的方向走。
淩瀾見無需她動手幫忙,便安然坐在他剛讓出來的琴凳上。
她又想到了承諾周末就來幫她上課的Sandy。
手指不自覺在琴布上劃來劃去,竟然一不小心揪掉了個穗穗,她這才回過神,想把多餘的線頭扯掉算了,不料整個鎖邊都開了線。
“然姐不是一向都什麼都買最貴的麼,這怎麼像個次品。”她搖搖頭抱怨,去茶幾下摸打火機,奶奶以前這樣操作過,把開線的邊緣燒一下就行。
但這次好像壞的很嚴重,當然,也可能是她沒有實際操作過,方法不對。
陸理遠遠走回來,被她的操作驚呆,“反正這兩天要去家居店。如果有你喜歡的買個新的不就好了。”
“也是。”她低着頭默默贊同,忽然想到計劃,“所以你和你的朋友決定了嗎?我們哪天去打遊戲?”
也是這才意識到整個下午沒顧怎麼上看手機,連忙掏出手機檢查,不過也同時意識到另一件事。
上次是用去撸貓來勾引她去的,她卻沒提貓的事,說了“打遊戲”。
分明就是想和他一起才去的。
于是先偷偷沾沾自喜幾秒,之後才不緊不慢告訴她,“他們明後天都可以,但你周一上課時間早,我們如果留下吃飯,就明天去怎麼樣?”
她答應了。
他便匆匆回複信息确認時間,然後再一心二用的情況下,磕磕絆絆提醒她,“你知道蛋糕店的地址嗎?要不要和Sandy......然姐确認一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淩瀾沒想到是他先提起來。
二人忽然無話,對視幾秒後,淩瀾先開了口,“就問然姐吧,這兩天都沒和Sandy聯系。”
陸理沒意見,甚至有些竊喜,Sandy看起來笑眯眯的,根本不像什麼善茬,聯系少了也好,李曉曉那裡對她來說就有點複雜了,省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