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語中的,她扁扁嘴低了頭,将自己散亂的發梢攏到一起,用指尖梳理着。
“那我沒有像你一樣考滿十級,總要補補樂理什麼的。”
陸理無法反駁,隻得勉強帶着寵溺重複了“好好好”。
怕她鑽牛角尖,拉着她的手臂多解釋一句,“良性競争可以,但我和你的家人一樣,是幫助支持你的人,不是你的敵人。”
淩瀾忽然多了個心眼,“我家人?幫助我?”
他的本意是比喻一下最近的關系,沒成想弄巧成拙,她好像并不喜歡和家人親近。
不想他告訴聶惠珍的原因,他恍然間摸到了答案。
不過此刻不是鑽研這個議題的時候,他說了句總之沒必要把我當假想敵來搪塞過去,好在接下來就有了靈感哄她。
“以後我們一起練琴好不好?這樣會有種我們一起長大的感覺。”
這話着實戳到了她心坎,畢竟那部電影隻有最初的鼓勵,沒有一路上的扶持。
說起來。胖虎小時候也是她的忠實聽衆。
想到這裡她會心一笑,剛才那點懷疑全部忘光,回答得堅定:“我們本來,就會一起長大吧。”
此時她還尚不确定,以後的事業是否會和這琴有關聯,更不知曉是否會和他綁在一起。
目前二人最大的變化是,家裡那台電鋼琴靜靜躺了幾天,現在終于積極恢複使用。
陳微然依照計劃,第二天晚飯點帶上剛忙完的梁老師沖到1616吃飯。
進門時二人都如火如荼在忙碌,陸理面前的兩個爐竈,一個炖雞湯,另一個炒素菜,他好像有什麼獨門秘籍,用了什麼調料炝鍋,菜還沒炒熟就溢出香味。
陳微然連忙捅了捅梁以恒,示意他趕緊去偷師。
梁以恒沒想那麼多,本來就打算進廚房幫忙的,來人家暖房,帶瓶酒是禮節客套,怎麼能真因此就叫人家一個人忙活?
二話不說就鑽進了廚房。
陳微然則繼續向客廳裡走,淩瀾隻給他們留了個背影,俯身在哪那架電鋼琴上彈奏,陳微然帶梁老師換好鞋走進門客廳,才看到她面無表情回頭,“來啦。”
白天就在微信裡聽說,他們每天每人練琴一小時,陳微然随手一看,沒當回事。
隻當是他們一時興起,就像自己剛把這琴買回家那兩天一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隻堅持了三天,這兩個人互相鼓勵,也許能撐到一禮拜。
然而陳微然沒想到的是,又一周過去,新的周末來臨,周五晚上來喝酒的淩瀾和陸理姗姗來遲,理由竟然是練琴。
一問才知道,陸理的練琴時間雷打不動地在每晚飯後,晚課下課不早,兩人練完琴經常已經九十點。
似乎一切井然有序,隻是這party沒有原先熱鬧了。
陳微然作為房主,習慣于坐在沙發一角觀察衆人,忽然意識到可能的原因。
原先party上那個叽叽喳喳的李曉曉很久不出現了。
她微微偏頭,問了身旁的淩瀾。
“最近,和曉曉有聯系嗎?”
陳微然在周四當晚在淩瀾家吃飯時,倒是聽了些隻言片語,卻始終不覺得這是很大的矛盾,需要徹底絕交那種。
其實陳微然沒問,淩瀾也想過主動告訴她,畢竟有件事讓她有些意外。
“聯系倒是沒有,上次說的不歡而散,我也想到可能之後沒交集的話,就會沒什麼聯系了。”
這在Shellington似乎是很常見的事,友誼在這裡開始,因為交集而變深厚。因為沒有交集而漸漸散去。就像韓國課友Heejun。
那天半夜倒是給她交流了些戀愛細節,隻是她們心知肚明,二人各自忙于學業,double date遙遙無期。
能留下的老友隻有精神層面契合的,李曉曉很顯然,不大屬于這一類的。
陳微然若有所思地點頭,淩瀾卻又開了口,“我上周和她不歡而散那天發的和陸理的合照,她在兩天之後跑了點了贊。”
說罷她掏出手機,找到那條内容,拿給陳微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