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y這次回得很快,“那考完試再聚啦。”
淩瀾隐約覺得不對,似乎Sandy是兩個小時過後,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現在想要來追問一個答案。
她偏偏不是那麼想給她。
盡管她象征性嘗試地說服自己,那是别人的私生活,朋友應該有邊界感。
原先對邊界感這東西輕車熟路,對待周遭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怎麼現在發生了那麼大變化?
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标準答案,她倒是想到了眼下更簡單的問題怎麼解決,沒有答應Sandy,也無法狠心拒絕,她選了白蘭地賣萌的表情包,發給了Sandy。
她端詳着這張可愛的狗臉,這是前兩天新做的,白蘭地的主人假期去休斯頓旅遊了,陸理便肩負起幫他遛狗的任務。
迷茫的時候她又想起他,雖然他才消失了兩分鐘。
奇怪,他進門後,洗手間一直沒有淋浴的水聲。她從剛才他坐的那半邊沙發上翻到遙控器,将電視音量調小。
洗手間房間傳來的是是微信視頻的電話鈴。
沒響兩聲,陸理就接了。
“前兩天我在洛杉矶碰到老丁了。”
“比前年老了不少,白頭發都冒出來了,也胖了,穿得挺土的,啤酒肚也遮不住了。”
不難判斷,是他家裡打來的。
他家裡不常打電話給他,但相比于她,半月一月一次的頻率也算高了。
老丁這兩個字,聽到就厭惡,但又不禁好奇,他會怎麼形容這件事。
她幹脆把電影暫停,是他随手找的,反正一個暫時看不到,另一個也毫無心思。
這不算偷聽吧,這裡是她的家。
不過陸理對Sandy的事情隻字未提,之後他不痛不癢的說了沒在一起吃飯,便又說到了“回國”二字。
雖然早知道他期末後立刻就會走,心裡還是擰了一下。
想順便在聽聽他的時間計劃時,洗手間的方向卻沒什麼聲音了。
她無法确定通話是否仍在繼續。
坐在沙發上放空,雨點打在玻璃上,窗外景色随之模糊,她繁雜的思緒也無法清空。
她理出了一條頭緒,好久之前,方海霖曾經發信息提醒她,離Sandy遠點。
他所指代的是什麼事?丁林康的事情嗎?為什麼方海霖會知道?
思前想後,她還是沒打算去問他。
哪怕是昔日的朋友,也不想聽無關的人罵她。
一周後,陸理的生日party如期而至。
周五不忙,剛過了三點,梁以恒就提上電腦離開辦公室,回家接上陳微然,在超市兜了一圈,而後直奔淩瀾家裡。
昨晚在群裡說好了,晚上幾個熟悉的朋友先吃火頓鍋,之後才是吃蛋糕和喝酒,這些常規Shellington生日轟趴環節。
陸理和淩瀾此時正沉浸在一款古風遊戲,這遊戲幾年前火遍大江南北,最近意外發現他倆不僅都有号,還在同一個服務器,以期末前需要解壓為借口,就這樣堂而皇之玩了一下午。
這會兒他菜還沒洗,客人就已經到了,開門的時候,他眼前恍恍惚惚的還是剛才遊戲裡那紅彤彤的山。
見他們二人還提了不少東西,除去給他買的禮物,還包括一堆氣球。
陸理局促地杵在門口,不知道怎麼處理,梁以恒可是有經驗,“沒搞過嗎?都貼到牆上去,等下幫她們拍照片。”
于是淩瀾和陸理在遊戲裡的激戰提前結束了,四人開始忙前忙後把這些字母氣球布置到位。
淩瀾想把“happy”貼在最高的位置,于是站上沙發,叫然姐在遠處幫她看位置正不正。
她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是陸理看到的。
“你有電話。”手機被遞過來,電話卻斷了。
“是國内打來的。”她還挺意外的,今天為了登遊戲賬号,打開了國内的手機,但現在國内才早上八點多,誰會打來電話呢?
“是不是你家裡人啊?”陸理站在沙發下面問,“你去房裡回電話吧,我來貼這幾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