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我會變心呢。”

“你不會的。”

“你就那麼确定我不會？”

“因為我知道你對我的喜愛比其他人的還要多，就算一時的心思在别人身上，最終你的心思還是會回到我這裡。”

“什麼都被你知道了，我都沒有秘密了。”

丹楓隻是無奈搖頭，笑笑不語，卻擡手示意煙羽靠近過來，他找到他留着歲陽在體内影響到了她和自己的魂魄，他抓着她的手腕伸向自己的胸口将歲陽從體内取出，取出的一瞬間鬼火燃燒了起來，這火不會傷到煙羽也不會傷到丹楓，但是他看到煙羽取出歲陽時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畢竟他将要消失了，又要留下煙羽一人在這偌大的仙舟「羅浮」，他垂下眼簾望着煙羽道。“我很抱歉做出這個決定，但是你和我，和這個歲陽待着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你的身體負擔不下去了。”

“有時候真的很想回到當初和你殉情。”煙羽一邊說着一邊将歲陽塞入腰間的葫蘆内，但是她随口說的話，總能被丹楓當真。

“不許有這樣的想法，我希望你好好的。”

“有時候覺得很累，想依靠什麼才發現你們都不在了。”

“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我答應你。”

丹楓沒有接話，臉上依舊是那樣愉悅的笑容，因為沒有歲陽幫助的支撐，他的身體開始消散，不知道為什麼，煙羽看着眼前的丹楓竟産生了一種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而丹楓依舊是那樣溫柔的望着煙羽，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愛意，煙羽被他看得有些悲傷，她也不知道她在悲傷什麼，在丹楓徹底消散前再一次樓住了她，他的身上沒有了歲陽的氣息，熟悉的氣息圍繞着鼻尖，張了張口竟發現聲音有些沙啞。“我真的，好想你。”

丹楓輕聲笑了笑，擡手将煙羽攬入懷中輕蹭着她的臉頰，貼着她的耳邊說着最後的道别，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就像會被打碎的瓷器，她聽到他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着。“我愛你，不要忘記我。”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煙羽的腦海一片空白，即使曾經的百餘年中聽過無數次，偏偏這一次她感覺胸腔被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堵着，悲傷再次席卷全身将她淹沒，即将要哭出聲的煙羽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又是一愣，淺淺的低鳴從海的深處傳來，語調中帶着數不盡的哀傷，又好似在撫平她的情緒一般，她望着海中的那道身影許久，最後還是釋然的笑了笑。

此時此刻的鱗淵境除了本該有的聲音以外，還有幾縷不易察覺的微風，煙羽站在原地發了會呆才發現眼前的空地上擺放着一對熟悉的護腕和一枚戒指，上面的花紋熟悉而又陌生，當她将這兩件器物拿起時發現這是當初丹楓送她的護腕，戒指則是他們的婚戒，這枚婚戒是雲上五骁中的四人為她和丹楓所設計的婚戒，花紋是白珩和景元設計的，材料是鏡流四處尋來的，将此物打造而出的正是當時的百冶——應星。

她捏着指環舉起對着高空觀察着，光源透過花紋的縫隙照射到她的臉頰上，指環内側刻着丹楓的名字，丹楓的指環内側刻着她的名字，她不禁回想起當初他們二人這樣帶指環被應星吐槽過一番，丹楓則是欣賞着手指上的指環，心情都愉悅極了，毫不在意應星在他身旁吐槽着他現在的模樣之類的。停下回憶的煙羽輕聲笑了笑，她将戒指和護腕戴回了屬于它的位置，确定四周沒有再遺落什麼後擡腳離開了此處，她該去找景元商談一番了。

從鱗淵境離開後的煙羽去一趟了綏園，将葫蘆内的歲陽安置清楚，與這裡的其他的判官交談一番确認現在的情況才轉身離開，路過寬闊的空地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停下腳步觀察了幾分，确認是誰後快步上前，擡手就給景元的後腦勺用力劈了下去，疼得景元捂着頭滿臉苦相的轉身望着煙羽，語調上都帶着一絲委屈。“煙羽姐，偷襲就算了，怎麼還下手那麼重，很痛的啊。”

“我下手比鏡流輕多了，我正要去神策府尋你商談一些事情，你怎在此處摸魚？”

“我在此處處理些事情，怎能說我是偷閑摸魚呢？不信你問他們。”

煙羽淡淡的看了一眼景元身後的幾人，那幾人帶着驚恐和好奇的望着她，藿藿注意到了煙羽的神色，往前走了幾步和她解釋了一番景元為何出現在這裡，煙羽聽完藿藿的解釋，瞥了一眼站在旁邊那個矮個子，她也不會去在乎這個小孩子叫什麼名字，四周的氣壓和殺氣開始肆意，景元發覺不對，趕緊擡手放在了煙羽的肩上，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摁了摁。“冷靜點，煙羽。”

閉眸調整氣息收斂了那些氣息，她将景元放在她肩上的手移開，轉身走向了一片坐下玩着竹葉等待景元處理事務，景元有些無奈，畢竟他很久沒見煙羽如此了，昨天與她們解釋。“抱歉，友人脾氣暴躁了些，我們繼續吧。”

“嗯，好。”

藿藿點了點頭繼續和面前的歲陽說着這位是他要見的将軍，歲陽與景元交談論事的過程很快，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對方便妥協，景元則是向他們說事情已是解決，神策府那邊還有些公務需要他回去處理為借口和煙羽一同回了神策府，回神策府的過程中煙羽隻撿了重點和景元說着她查到的事情，許多都關于龍師所做的事情。

甚至還說出了些關于丹楓魂魄遺留在鱗淵境中徘徊不散的事情，景元聽到這個消息皺了皺眉，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于荒謬，雖說綏園内會徘徊着幾個不散的魂魄和幾縷以鬼火姿态呈現在空中的歲陽，隻是丹楓已蛻鱗轉生，怎又會以魂魄的姿态出現在鱗淵境這種事情太過荒謬了，煙羽也解釋一番，告訴景元這都是龍師的手筆。

“你的意思是他的魂魄在鱗淵境徘徊已有百餘年了？”

“是，而且這個現象對于持明而言太過荒謬，更别說你得後此事後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說，龍師在丹楓蛻鱗時動了各種各樣的手腳？”

“對，此事恐怕要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景元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煙羽的想法，二人站在神策府前輕歎，對視一眼便分開行動處理龍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