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對這人了解多少?”未霄說這話的語氣很是巧妙。
“了解稱不上,不過是聽說了些罷了。想必将軍比沈某更多些。”
既然明白對方在試探自己,那他便将這問題駁了去。
“哦?是嗎?”未霄輕挑着眉,道:“先生可知這陸狀元出身清河鎮付家?”
“将軍莫不是忘了,清河鎮付家早在七年前就被滅門了,無人生還。”
沈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死死盯着未霄的眼睛。他的語氣笃定得仿佛付家滅門的慘案,他亦是親曆者。
這一刻,他突然糊塗地不知道未霄究竟在試探什麼。
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先生不知道也正常,我也是前段時間幫子衿整理卷宗時看到的。”
“這又如何?沈某愚鈍,不知将軍究竟要說什麼。”
不過下一刻,未霄就将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沒什麼,隻是想着先生知之甚廣,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
未霄的神情帶着些戲谑,沈澈似是讀出其中之一,一向沉穩的面龐多了些怨憤。
但沈澈隻是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興許因為好不容易見到人,擔心沈澈将他請出去後,又請他吃閉門羹。
便趕在沈澈下達逐客令之前說:“明日那陸狀元要在城東的宅院中設宴,先生可有興緻與我一同前去?”
聞言,沈澈一雙好看的眸子微眯起。
他笑得很輕,卻也在搖頭。
“承蒙将軍對沈某如此重視,但沈某與将軍合作不是為了這些,也不願與朝中大臣有過多接觸。”
“我還沒說,先生怎麼知道那宴上有誰呢?”
……
次日,晨露微垂之際,人間已是熱鬧一片。
城東的一個宅邸中,雜役衆多,每個人都在忙弄着自己的工作。
除了一人。
“「寒鴉」~,陸狀元~,你說句話呀!你知道你準備的那些都是我愛吃的嗎!”
二人在裡面的書房中,「霜鸮」就那麼黏着「寒鴉」說道。
他已經反反複複說了不下十遍了,「霜鸮」也不明白為什麼,「寒鴉」比平時淡定了這麼多。
直到「寒鴉」将一切都整理完,将自己放倒靠在椅子上,才擡手從耳朵裡取出兩團棉花。
“說累了嗎?”
“累了啊,你卻一句也沒聽見。”
說着,「霜鸮」突然身體向下壓去,兩隻手搭着扶手,将「寒鴉」禁锢在椅子上。
摘去面具後的「寒鴉」,身上有着一股子書卷氣,很難讓人聯想到寒霜會那個陰晴不定的家夥。
此刻的他,是陸沉舟。
“你真的叫陸沉舟嗎?”
這次,「霜鸮」将自己整個人壓得更低,近得能夠感受到對方輕輕呼出的氣息。
“「霜鸮」,你是不是誤食了『滿月』把腦子吃壞了。你覺得可能嗎?”
「寒鴉」嘴上根本不留情,但顯然身上的人并不在意,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令他不适,索性一手輕輕覆在那人胸前,趁其不備用力一推。
“唔!陸狀元,你好狠的心!”
方才将人向後推時,他特意将方向一轉,推向桌角。
此刻,看着剛剛還神采奕奕的家夥扶着後腰控訴他,心情也不由得愉悅了。
“好了,别裝了。你知道我沒用多大力氣,那桌角也是鈍的。”
“我不管,你要對我負責!”
“…啧,我剛才就不該手下留情”
從早晨到晌午時分不過三個時辰,漸漸地便有了人來。不過到得早的這些人,多半是些想與狀元郎攀關系的。
直至午時,一輛馬車懸停在府宅大門前。
一直守在門口的家仆準備上前接應,卻被随行的侍衛橫刀阻攔。
那家仆隻好向後退去,看着侍衛将馬車中身穿華服的人引出。
“殿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