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帶那麼多人幹嘛?!銀子可不是這麼花的!”
“沒辦法,義父說了,我去哪,他們兩個就得去哪,寸步不離,我們三個一起長大的,哪哪都不能分開。義父說的!”
齊鶴軒着重強調了這不是他的意思,是義父的意思,他也沒法違抗,可不是他為了擺譜。
“爹爹真是把你當寶了,比我還寶貝......”
齊玉嬌心中不悅,她從小到大身邊都沒個護衛,因為思念父親,她才整天跟着梁值混,為的是常去軍中看看,看看父親生活的樣子。
如此,生生把自己混成了一個假小子,她自己倒也樂意。原來,不用如女子般束縛,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
自由,她比京都其他女子都更自由。母親懂她的心,也一直放任着她。
齊鶴軒怔了怔,似乎自己觸痛了妹妹的心,妹妹自小沒有父愛,身邊更是沒個人護着,她一個女子,當真是不容易。
齊鶴軒:“沒事,玉嬌妹妹,以後我跟宮強、宮默都聽你的!你去哪,我們去哪!”
齊玉嬌:“别!千萬别!我可不喜歡走哪都有人跟着。”
齊鶴軒:“你是在揶揄我嗎?”
齊玉嬌:“沒有,我是在酸,酸你行了吧!”
唉,這個妹妹,性子真是烈,咋說都說不愉快呢!齊鶴軒隻好先緩下來。
“那個......玉嬌妹妹,你......記得跟梁值說五百兩的事哈。”
齊鶴軒小心翼翼的叮囑:“今晚子時,安化門見。”
“嗯。”
-
子時,齊府院外夜黑風高,一個嬌小身影從側門閃過,門被輕輕合上。
齊玉嬌打扮成了男子模樣,這也是她慣常使的伎倆,往前跟着梁值去一些女子不便出入的地方,她便是如此。
“玉嬌妹妹?玉嬌妹妹?”
兩句鬼鬼祟祟之聲從齊玉嬌的頭頂掠過,齊玉嬌蹙眉擡頭,隻見齊鶴軒騎在牆頭,探着腦袋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有門不走,你爬什麼牆?”
齊鶴軒一個跳躍下了院牆:“我這不是圖方便嘛。”
“沒聽說過爬牆比走門方便的。”
齊玉嬌見齊鶴軒今夜也做了些喬扮,不過是變回了以前那個不倫不類的模樣罷了。
衣裳倒是沒換,就是他那長發,簡直沒眼看。一個漢地人,偏偏把自己打扮成西域人的模樣,長發編辮,還戴了個抹額,那抹額瞧着像是金子做的,上面還有些寶石。
騷氣。
“走吧,妹妹,别叫你的梁世子等久了。”
“什麼我的梁世子,你莫要胡謅。”
“哦對對對,玉嬌妹妹喜歡的是徐大人。對吧?”
齊玉嬌一下子羞了臉,這個齊鶴軒,自己不修邊幅也就罷了,還在她面前如此放浪。
“軒哥哥,你能不能閉嘴?大晚上的,别把鬼招來了。”
齊鶴軒一聽她叫了聲“軒哥哥”,心中歡喜,頓時就不再招惹她了。
“沒事,有我在呢。鬼來斬鬼,魔來斬魔。”
齊玉嬌“嘁”了一聲,沒再搭理他。
二人足足夜行半個時辰才到安化門,梁值已帶着兩名随從在那候着了。
“嚯!咱今晚隊伍不小啊!”
齊鶴軒将手置入口中,一聲哨響,那宮強、宮默便不知從哪個牆頭翻躍了出來。
“我當你是不好意思呢,原來還是把他們帶上了。”
齊玉嬌本沒見他們兩人一起出府,還覺得齊鶴軒開了竅,不好意思花梁值那許多銀子,合着還是帶上了。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嘛。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對吧梁兄?”
梁值朝着齊鶴軒作禮拱手:“齊公子,我們又見面了。梁值也是聽說那鬼市駭人,想着還是帶上護衛更為妥當。多些人,自是無妨,銀子都是小事。”
“就是,還是梁兄懂事。”
齊鶴軒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和零散幾些星星。夜幕黑沉,城門蕭瑟,夜間無人出城,城門亦是緊閉,接應地點選在這裡,當真是牆下黑,神不知鬼不覺。
七人在冬夜中肖等了約一刻鐘,隻見遠處一輛黑漆漆的馬車朝這邊使來,看不清趕車人,車上挂着一盞黑色的燈籠,裡面的燭光從烏布中微弱的透出來。
齊鶴軒仔細瞧了瞧,那燈籠上寫着個“鬼”字。寒風陣起,七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