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鶴軒驚的嘴巴都收不回去了。竟然真有此事。那那個什麼“斷根丸”也是存在的咯?
“梁兄,那日鬼市,你可記得我們逛的那個女妝鋪,裡面我瞧見了一種藥,叫‘斷根丸’,吃了那東西,是不是就元陽盡洩了啊?”
梁值手中的茶碗停在了空中,道:“有這藥?”
“啊,我瞧見了,當時你在給玉嬌妹妹買‘玉肉膏’呢,我把店中各藥都一一瞧了一遍,還是你厲害,裡面也就那‘玉肉膏’适合咱妹妹。”
齊鶴軒趴在桌面,細聲道:“該不會是......”
梁值回頭瞧了瞧身後,沉聲道:“莫胡謅,即便民間有這種腌臜藥,也斷不會流入宮中。皇上的藥膳那可都是專人品試的,層層核驗,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遞到皇上的膳房的。此事,你切莫再提。咱們去趟鬼市,就當是個樂子吧。”
梁值以一副京都人的成熟與經驗,嚴肅叮囑齊鶴軒,在京都,守好自己的口,比什麼都重要。
特别是涉及到宮裡的事。
“是是是,這種事與我們這些小民亦無關,既然世子你都不管,我就更不管了。喝茶喝茶。”
齊鶴軒轉動眼珠,第一次感受到了京都的風,要比邊疆更加寒涼。
宮裡的事,與他何幹。
茶樓熙熙攘攘,各色人等,方才的書,聽過也就聽過了。齊鶴軒感覺自己要盡快适應京都人的圓滑與明哲。
行走京都,更何況他還與朝裡沾那麼一點關系,若不小心謹慎,真會如義父所說,不懂“道理”的人,做事難如登天。
難的是什麼,他終于懂了。
正在他埋頭思索之際,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軒皮子?”
“麻子?你怎麼也來京都了?”
“哎喲,我這不是正聽說你回京都了,我這才抽個空,也過來走點皮貨子嘛。正值隆冬,咱們西域的皮貨子在京都可是緊俏的很。”
麻子,個子中等,一頭長發亂糟糟的,兩額編了兩條細辮,穿着西域皮草,戴着一頂狼毛帽,胸前兜裡揣的永遠是滿滿當當。
麻子是齊鶴軒在大巴紮認識的。當時他正好去大巴紮,想給義父尋件上好的皮氅。
邊疆的風硬的跟刀子一樣,義父常年征戰,脖頸受過傷,寒風一吹,就如針紮般的疼。
麻子手裡不但有上好的皮氅,還有來自京都的各種新奇玩意兒,這樣一來二去,齊鶴軒就跟他成了好友。
更多的,是因為他行走京新兩地,有一些京都的消息,和京都的物件。
比如他送給齊國淮的精銅袖爐、涮肉暖鍋,還有那京都梅花酥,都叫義父歡喜的很。
這個麻子,就是齊鶴軒孝敬義父的法寶。
“那敢情好,往後咱們還能經常見面了,新都的寶貝,你可都給我留着點。”
在京都見到麻子,齊鶴軒甚是高興,連忙招呼麻子一起坐下。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勇柏侯府梁世子,算是我京都好友吧。當然,跟你比,還差點。”
梁值一瞪眼,什麼?他連個麻子都比不上。
“齊公子,過分了啊!怎麼說我跟你們家也是至交,咋這麼瞧不起人呢。”
這邊麻子可就受寵若驚了,要說他認識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齊鶴軒了,雖說他也就是個大将軍的義子。但是眼前這位就不同了,這可是真正的侯府世子。
“梁世子,在下麻子,惶恐,有幸......”
“說人話!”齊鶴軒慎喝道,
“啊啊啊,在下麻子,跟軒皮子,啊不對,軒公子在新都是好友。失敬失敬。”
麻子吓的有些抖嗦,好在軒皮子給他撐着,不然,他斷是沒資格坐到這張桌上的。他擡眼瞧了瞧梁值,這真真是他從未見過大官。
梁值忽地起問:“怎麼?你還有個外号叫軒皮子?”
齊鶴軒頂着腮又舔了舔牙,道:“嗨!就是皮嘛,你懂的。”
“噢!我還以為你隻是功夫好呢,原來做事也不講規矩啊!那你還有什麼資格教我們賭坊做事?”
麻子焦急的谄媚道:“梁世子,您有所不知,這個軒皮子,啊不對,軒公子啊,在我們新都,那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您跟他打交道,可要小心着點。”
“小心什麼?小心什麼?梁兄上鬼市還是我帶他去的呢,我能是那坑人的人嘛。”
梁值點點頭,道:“還真是,坑了我不少銀子。”
“對吧。”麻子埋頭偷瞄了一眼梁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