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默默喝茶,如往日般做完樣子挨完時間便要回去,皇後主動問袁芝意。
“哀家瞧側妃今日氣色甚好,莫不是太子……”
袁芝意手中茶盞一抖,臉色瞬間湧上驚吓,皇後心下一沉:沒有圓房?不是太子?可她分明是一副已經經了人事的樣子。
且,豐富充沛得很。
她掃向了一旁的嬷嬷,嬷嬷亦微微颔首,皇後捂着肚子心中怒火中燒。
“罷了,哀家近日身子容易疲累,你們喝過茶,早些回宮吧。”
袁芝意忙放下茶盞,起身行禮,齊玉嬌亦跟着起身行禮,便随着匆忙腳步的袁芝意一起回宮了。
齊玉嬌不動聲色,并不是不知皇後所問何意,但她也隻能裝聾作啞,畢竟那是太子安排的事情。
她能不計前嫌地與袁芝意同坐于此,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既不會去戳穿此事,亦不會去為其掩護。
太子說過,就讓她在毓琳殿裡自生自滅吧。
至于皇後若是知道了真相,會如何處置,那也是袁芝意自己的命數。自作賤,且妄圖傷太子妃,此本就是大逆不道之途。
她又何必心生憐憫,給再多眼色。
齊玉嬌大步回宮,懶理一臉驚慌離去的袁芝意,若是她識時務,當下應該是先趕緊回宮處理了她那兩個美男才是。
在皇後查到她頭上之前,先摘幹淨自己,不然……
齊玉嬌不敢往下想,自打入宮以來,她曾見太後輕輕松松将女醫扔到儲宮的荷花池,數次與人命關天的事擦肩而過。
這吃人的皇宮,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足為奇。
當日午膳時分,齊玉嬌還是将此事說與了李鶴軒聽,可李鶴軒也隻是叫她莫多操心,各人自有各人路,顧好自己才是正當。
齊玉嬌又随着李鶴軒去了明德殿,幫着一起看賬,可她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齊玉嬌幽幽坐在一旁問梁值:“昨日與喜珠妹妹相談可好?”
梁值頭也不擡隻低頭看賬,似有怨意道:“太子妃此問,太過明顯。臣看來是要栽在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手裡了。”
“此話怎講?”齊玉嬌終提起一點興趣,“怎扯到我們頭上來了?”
李鶴軒停下手中,擡頭望向梁值,抿嘴一笑。
“你笑什麼?你說什麼了?”齊玉嬌返回頭來問李鶴軒,
李鶴軒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們聊。”
“你不知道?”梁值終于停手,繼續道:“不是你讓金喜珠……與我一起……”
“與你一起怎了?”李鶴軒裝作不知,“你沒問她金廣福的事?我以為你該是知道我的意思的。唉……咱們一起這麼久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有了默契——”
梁值礙于太子的地位生生收回了瞪他的眼:“你自己清楚。”
齊玉嬌噗嗤一笑,總算明白:“難道梁值哥哥不喜金喜珠?還是覺得她配不上你?要說這配不配得上嘛,都好說,主要是看你自己喜不喜歡……”
“太子妃莫取笑臣了,昨日……臣實在是艱難得很……才問清情況。”
确實艱難,在金喜珠羞澀又眼波流轉的狀态下,他一邊要引導問事,一邊還要尴尬面對奇異氛圍,簡直是如置火烤。
至于喜不喜歡,他自己也不确定,但他十分确定的是:金喜珠已經越發放肆大膽地向他示情示愛了。
這叫他十分難堪。礙于太子妃和太子的撮合,以及有事要求人家,他也不好甩袖奪門而去。
“那便是了,萬事開頭難嘛。慢慢來,不急。”李鶴軒見兩件事一樣沒耽擱,心情愉快得很。
齊玉嬌也笑眯眯的,不似方才進來時那樣悶悶不樂。
她就是太善良,善良的人總是背負太多。
那些污糟陰暗的事,就讓他李鶴軒一個人來做吧,他沒有心理負擔,他唯一的心理負擔就是:齊玉嬌能不能快樂。
至于其他人,又與他何幹。
與此同時,毓琳殿正上演着一場鷹捉老鼠的遊戲。兩位美男子還未來得及送出宮去,便被堵在了内寝……
滿屋華服散落一地,金銀珠寶叮當作響。當俊美男子一身宦服被扒下,昂揚挺物赫然露出時……
毓琳殿的天,瞬間黑了。
袁芝意攤坐一旁,望着二人被人架走,心與眼俱俱是淚。她不是心疼那兩個妙人,她擔心的是自己。
太子側妃,□□後宮,私藏外男,一凰二鳳,淆亂皇脈……
又或是……太子側妃勾連外戚,刺殺太子妃……
哪一件,都是萬千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