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軒立在一旁,看着齊玉嬌和金喜珠喜笑顔開地計劃如何出去遊玩,且各種項目都拟拉上梁值,終于溫柔一笑。
“我的好太子妃,可否借梁兄與我幾日啊?我那屋裡的一堆賬目還需人細細查看,你看我,也不是那個料,看了幾日也沒看明白裡中乾坤。”
“再說了,就不能等我身子好了再安排嗎?這馬上就到春節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安排可否?”
作為裝病在東宮養身子的他,實在不合适精龍猛虎地外出遊玩,更何況還是騎馬。這要叫那些老臣看了,還怎麼聯想到齊王那朽爛身子骨上去。
當他告知父皇齊王之死有疑時,可是拍着胸脯說的,将來龍去脈與父皇和盤托出後,帶着疑問父子兩共同設計了朝堂上的這一出。
當然,楚老也在中鼎力謀劃。三人擰繩,勢要将水攪渾,讓沉在水底的妖魔鬼怪披着罪惡現身。
赢帝起初是半信半疑,他不敢想有袁黨一族的保駕護航,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當時的獨太子齊王下手。
他實在是想不出。
或者這深宮裡,還藏着更深的隐秘仇恨。
他懷疑過嘉妃,為了自己的兒歸來時能順利入主東宮。但李鶴軒的主動告知,讓他打消了對其母親的懷疑。
若是自己母親精心安排,又怎會自掘墳墓。
齊玉嬌不想打亂李鶴軒的計劃,掃了一眼擎着笑一直凝着她的李鶴軒,故作遺憾道:“那好吧,我和喜珠妹妹就等等你們兩個大男人。”
說完金喜珠也看了一眼梁值,玉樹臨風,堪當大任,與太子殿下一起,正是世間良子一雙。
她多麼希望也可以像太子妃一樣,和身邊的那個人在一起啊!
待齊玉嬌說完,李鶴軒便上前将齊玉嬌拉起,自己坐下将齊玉嬌攬在了自己的腿上,并吩咐紅玉,将内屋的賬本悉數搬到明德殿去。
“我們倆的任務完成了,梁兄開始幹活吧。不用我帶路了吧。”
梁值一愣:“怎麼?今日便要開始?”
“怎麼?你想躲懶?”李鶴軒不給他休息的機會,“要麼讓喜珠妹妹陪你如何?你倆莫要在這打擾我們二人清淨。”
“清淨……”梁值瞥了李鶴軒一眼,
現在又說清淨了,要清淨為何火急火燎地将他喊來,這正事說完了,連裝也不裝了。這就開始趕人了。
他想到方才太子跟金喜珠讨問了許多關于金廣福的事,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
太子想查賬,查稅。而金家三郎那裡,正是入口。
更巧合的是,他與那金廣福剛好不久前剛認識。
梁值運了一口氣,無奈隻好領着金喜珠随紅玉一起去明德殿做事。金喜珠在他面前,應當是更加知無不言。
這滑頭太子,簡直是算計得一毫不落。
李鶴軒摟緊齊玉嬌,将臉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是想出去玩了?”
自從上次賭坊事件後,齊玉嬌就一直呆在宮裡未出,如今側妃那邊也已安穩,她也再想不出自己在宮外還有什麼仇人。
像往常一樣做個齊小姐,自由自在多好。
“也不是,”齊玉嬌将頭枕在他的肩上,“就是喜珠妹妹來了,還未說夠呢,你就把她支走了。”
“不是你想撮合他倆嘛,”李鶴軒一隻手輕輕揉捏着她的後脖頸,“再說了,昨夜累了吧,想讓你多歇會兒。”
“那你還叫他們今日來。”
齊玉嬌将臉埋在李鶴軒的頸窩之中,嬌嗔得渾身柔軟,在他面前,再也跋扈不起來了。
經曆了這麼多事,她已知道,這個男人是個可依靠的人。他安排的事情總是對的,她也不再多意見什麼。
“嗯,你辛苦了。确實,事情也不可拖得,想早些讓梁值進來做事,趁着這幾日,早些把賬目看完。總歸,我也不能停下來太久。”
裝病隻是向朝中作警,但他本身是有許多事情還要去做的。如今梁值來了,看賬目的事情也有了着落,他能稍微松快些。
最主要的,一些隐秘的做賬手法,他自己還是看不太懂,梁值經營賭坊多年,各種名目的犄角都瞞不過他。
“知道啦。那中午留喜珠妹妹在宮中一同用膳吧。”
“行,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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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齊玉嬌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不料遇到金喜珠亦同時前往。
兩人剛踏入大殿,袁皇後遠遠深眯着眼細細打量,忽然皺緊了眉頭:袁芝意柳枝勁扭,面潤頰紅,甚至一掃往日的怯弱畏縮之氣。
這是圓房了?
皇後換上笑容,擡手道:“都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今日見二位氣色甚好,哀家心情亦好,你們總歸都是姐妹,如此才是一家人。”
說完皇後看袁芝意輕松落座,臉上并無喜色,隻是淡定從容地接過侍女遞上來的茶。
若是圓房此種大事,當會是欣喜告知皇後才是。可瞧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并無話要說。
而齊玉嬌仍是一副慵懶,滿是昨夜辛勞後的疲憊樣相,身子倒是豐腴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