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紀和愉快地答應了。
遊戲也很簡單,就是剪刀石頭布。
五局三勝的遊戲,蔺紀和輕松拿下。
诶蔔擺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大熊掌拍了拍頭,就按照約定取下一個氣球遞過來。
“你真厲害,诶蔔。”诶蔔馬上又變得開心起來。“祝你玩的愉快,诶蔔。”
“謝謝诶蔔,你也是,诶蔔。”蔺紀和學着诶蔔的話。
诶蔔聽了很是高興,搖頭晃腦地摘下另一個氣球遞給蔺紀和,說:
“诶蔔喜歡你,诶蔔。這個氣球你可以送給你的朋友,诶蔔。”
說完诶蔔就擺擺爪子離開了。
蔺紀和把氣球纏到了手上,也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他看着左手上纏着的兩個氣球,想起了诶蔔說的話。
送給朋友……要說朋友的話,大概老二算一個吧。
進了大學之後,寝室裡四人按年齡排名,他排到第三。
大家都一起玩,但不知何時起,老二就仿佛挂件一樣處處跟着他,跟他關系尤其好,搞得周圍還有傳言說他倆其實在一起了。
這都哪跟哪啊。
但老二這家夥損的很,聽說了這個傳言之後,立馬興沖沖地過來找他,當着衆人的面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向大家炫耀:“平日裡我的寶貝兒承蒙大家照顧了!”
蔺紀和反手把他暴打了一頓,直接把後者追了整個校區,不停道歉:
“爹!我錯了!我是你的寶貝兒!别打了!”
一路上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直接帶起了一場著名的夜跑活動。
想起這些事,蔺紀和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兩人打打鬧鬧了四年,關系着實不錯。
隻是最近臨近畢業,大家都跑去實習了,他們的聯系就少了些。
氣球抽個時間給老二那家夥送過去吧。
他一路想着回到了家。
進了家先喊了聲媽媽,但沒人應。
他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出去散步了?
家裡靜悄悄的,客廳的桌椅還是下午出門前的模樣,門口的鞋架也還是零散地擺着幾雙鞋子,一切沒什麼不同。
他從鞋架上拿下拖鞋,一手扶牆,正低頭打算換鞋的時候,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擡起了頭——眼前赫然變了模樣。
哪裡還有什麼桌椅鞋架,隻有一張靠牆的小床,床上團着一條破破的被子;床頭的牆上有一個已經開了口的插座,牆裡連着的缺口的電線都看的一清二楚;頭頂一個看着就很有年頭的小燈泡,正顫巍巍地發着黃色的光。
這就是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了——如果這個目測三平左右的地方是個房間的話。
蔺紀和沉默了幾秒,扭頭向後看去——果然也不再是自家大門,而是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門。
掉漆劈木就不說了,甚至門把手還是掉的,隻剩一個孤零零的鎖眼還在幸存着,看起來像是以前那個還用鑰匙的時代的門鎖。
蔺紀和頗為嫌棄地扣了扣門鎖,才注意到這木門根本沒關上——因為它是歪的!隻斜着卡住了門框,拿手指扳住凸起,使使勁就直接把門扳開了。
走出門一看,對面也是個看上去就很破爛的木門,門正中用紅漆寫了三個數字:407。
兩門間的過道其實是個走廊,一眼掃去還有六個房間,均勻分布在兩側,407正好是在走廊尾部。
牆壁應該本來是白色,但現在坑坑窪窪,布滿了灰塵和污漬,有的地方還可以看見底下的紅磚。牆上淩亂地貼着各種小廣告,地上零散地布着垃圾。
從來沒見過如此髒破亂的環境的蔺紀和感到自己的人生觀受到了沖擊。
這給我幹哪兒來了?這還是我家嗎??
花了一會兒調整心情,蔺紀和擡頭看向對面寫着407的門,着重盯了門縫。
門是正的,門在好好鎖着。
他心情複雜的扭頭看自己剛打開的門——不僅門是歪的,還沒門把手;不僅沒門把手,門正中該用紅漆寫着的“408”,也掉漆掉得隻剩“08”兩個數字了。
他悲傷的吸了吸鼻子,卻吸了一鼻子的灰塵,嗆的好一陣咳。
擡手揉了揉鼻子,把手放回兜裡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原本嵌在右手手腕上的光屏,沒了,皮膚光滑如初。再一看左胳膊,也什麼都沒有。
光屏沒了,氣球也沒了。
蔺紀和悲傷地喃喃:“诶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