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車廂為什麼會斷掉?剛剛也斷了嗎?現在是什麼車廂?還有幾節車廂?”
斯南稍微緩過來一些後,就把疑問一個個抛出來,等待着解答。
但衆人知道的比“失憶”的父子多不了多少。于是這些問題的答案通通被歸結成了“遊戲設定”。
“遊戲……遊戲。”斯南喃喃。
一起喃喃的還有郎才。他看起來還是精神不濟,靠在車窗邊,往車後瞧着。
“約好了的。”
蔺紀和聽到他小聲地說。
他沒有在意郎才的心緒,偏頭看向離自己不遠的孤獨的王後,問她:“你不去看看新車廂嗎?”
孤獨的王後愣了一下,點頭,小聲答:“去的。”她張嘴想說什麼,但不知為何,最後隻抿了抿嘴,沒有再說别的。
蔺紀和斂着眼,沉默地站起身,往帶魚車廂走去。
從進了遊戲之後,他就一直沒怎麼睡好,現在頭疼的厲害。一直以來被強壓住的腦内的聲音,趁機再次出現了。
[怎麼辦?怎麼辦?睡吧!睡吧!]一個沙啞的男聲在歇斯底裡。
[車廂,車票。都什麼意思,你找到了嗎?]一個女人搖晃着紅酒杯問。
[頭好疼。你換我來吧。]一個少年說。
蔺紀和搖搖頭。“不用。别吵。”
[哈哈哈哈!他讓你别吵了!]又一個尖銳的男聲。
[說的是你吧!别吵了!]少年很不服氣。
[說的是所有人。]一個老人的聲音緩緩說道。
[人?有人嗎?哈哈哈哈!這裡有人嗎?]尖銳的男聲笑的更加尖銳。
腦袋裡吵成一鍋粥。
蔺紀和深吸一口氣,擡拳對着自己腦殼錘去,腦袋随力撞到了牆壁上,發出響亮的一聲。
腦袋裡的聲音安靜了一瞬,下一刻,笑聲更加猖獗,各種聲音的笑聲混在一起,以至于讓他一時間沒聽清身邊人的問話。
“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孤獨的王後站在身邊,擔憂地詢問。
蔺紀和環視一圈,發現大家都被剛剛的撞頭聲吸引了,現在都在盯着自己。
他沉默了一下,說:“沒事。頭疼。”然後擡手揉着剛剛被撞到的地方。
簡淩“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煞有介事的點頭。
“頭疼,我懂,以疼止疼。”
李企陽用複雜的眼神看着蔺紀和,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隻往孤獨的王後身邊湊了湊。
蔺紀和沒有解釋,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剛才已經大緻看了車廂環境,現在就專注應對自己的腦袋。
帶魚車廂确實算是小型辦公區。總共有六張單人桌,每張桌前都配的有皮質老闆椅,坐上去體感舒适;桌子上都固定着一個方形筆筒,裡面放了一支帶魚型的筆,嘴巴就是出墨口;三張A4白紙整齊地疊放在桌角,供人取用。
車廂最前方有個小房間,正是廁所。
上完廁所的叮叮铛铛咚渾身舒暢,挑了個椅子,惬意的攤進去。
“這椅子怎舒服啊!”付國富也坐下了,感慨着椅子。
“剛剛你說的,‘又丢了命’,是什麼意思?”斯南來到叮叮铛铛咚身邊,問。
“就是……字面意思。”叮叮铛铛咚遲疑了下,模糊的應答了。他不清楚挑破這種事情會不會引發什麼變故,扭頭看向了據說和自己在第一關同樣遇到了“契約者”的蔺紀和。
蔺紀和接收到了叮叮铛铛咚的視線,還在思考,就有人橫插一腳把事情都抖出來了。
是簡淩,她看熱鬧不嫌事大。
“其實你倆已經死過一回了。但是剛才又複活了。NPC,對吧?”她笑眯眯的。
“死了?NPC?什麼?”斯南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雖然沒太聽懂NPC是什麼,但聽懂了眼前這些人說自己和兒子已經死過一回了。
斯曉懂遊戲,自然也懂NPC代表什麼意思。他茫然:
“我和爸爸……是NPC?”他給還沒聽懂的父親解釋意思。“他們說,我們是遊戲裡的人物。”
“說什麼屁話!”斯曉徹底生氣了。他把在場的所有人狠狠罵了一頓,然後帶着兒子又退回了鶴車廂,一副要和衆人分割界限的樣子。
黎飛鳴不耐煩地扯下一張紙,拿起筆筒裡的帶魚筆就開始畫畫,很快就畫好了兩張,一張輪船,一張飛機,對應的數字也在右上角規矩寫着。
“既然上一次問小孩兒什麼都不記得,那不如直接把那個怪物喊出來,讓他自己挑車票。”
說着,他就拿着兩張紙,準備去敲車壁。
“可是,之前敲了那麼久,列車長都沒有出現……”孤獨的王後細聲細語的,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焦急,臉紅撲撲的。
“而且就算這思路沒錯,現在有兩種車票,哪種才是正确的?”歐陽創客也開口了。
他的話讓黎飛鳴的腳步停頓了下。
确實,如果線索都沒錯,那現在該選哪個車票?
黎飛鳴想起之前還在食蟻獸車廂的時候,叮叮铛铛咚拿着畫好的輪船票去問斯曉正确答案,但還沒徹底問出來就遇到了車廂斷裂的事。
如果當時已經問明白了,那此時就不用再猶豫了。
這麼想着,他瞥眼看向叮叮铛铛咚。後者“啧”了一聲,走過來說:“那不然一人拿一張來試。我還是輪船,你試飛機。”
黎飛鳴思考了一會兒。
正常來說,新車票是正确答案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列車停靠的車站是同一個,而線索每次都會更新。如果舊車票失敗的後果是不好的事情——比如死亡,那自己現在的選擇就是在殺人。可轉念一想,哪種車票是正确的誰現在也無法确定,如果失敗的是新車票,那死的就是自己。
哪種選擇都有風險。但這是遊戲,是個詭異的、人命不值錢的遊戲。但凡通過了第一關,誰能說少了風險和運氣?
“好。”黎飛鳴把舊的輪船車票給了叮叮铛铛咚,自己拿着新的飛機車票去喊黑霧。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喊話中帶有“車票”這個關鍵詞,黑霧被成功喊出來了。
它穿過門,來到衆人身邊,被黎飛鳴帶往鶴車廂,叮叮铛铛咚跟在身後。
父子二人對幾人的靠近很是抗拒,但黎飛鳴借黑霧列車長當令牌,威脅了一番,讓他們不得不在兩張車票中做出選擇。
就在黎飛鳴和叮叮铛铛咚即将把車票遞給斯曉的時候,付國富提了個建議。
“要不讓倆女娃兒拿車票吧。”
衆人的目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