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果然消失了。但殘存的疼痛還是深深拴在脖子上。
“你沒事吧?”有人過來關心。
蔺紀和閉了閉眼,調整了下表情和呼吸。回道:“謝謝,沒事。”
聲音嘶啞低戾。
畢竟剛被切斷了喉管,說話難免帶點不适應。詢問的人聽到這聲音,吓得躲遠了點。再一看他那雙因為過度疼痛而充血了的眼睛,吓得躲到了更遠處。
“你上一關是受了多重的傷啊?”
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
蔺紀和扭頭,身邊湊過來了一個小黃毛。他拿出一盒糖,打開蓋子倒出一粒,遞了過來:“吃糖,這糖緩解疼痛可靈了。”
蔺紀和道了謝,沒接。小黃毛硬塞到了他手裡,自己又倒出一顆吃了,吸溜着口水說:“不當藥吃,當糖豆吃也行。橘子味的。”
染黃的頭發随着說話動作一蹦一蹦的,引得周圍人都多看了幾眼。
蔺紀和把糖豆放到兜裡,打量起周圍。
第三關的人數超乎他的想象,打眼一數有一二十個。整體氛圍比較低迷。他聽到有人在憤怒,痛斥這闖關怎麼還沒到盡頭;還聽到有人在哭泣,訴說着對家的思念。
不過還是有幾個人表現的很平和——比如身邊這位小黃毛。
正嚼着糖的小黃毛見蔺紀和看過來,笑嘻嘻的打了招呼:“嘿,我叫關之羽,你叫什麼?”
“糖。”
蔺紀和摸着兜裡的那顆糖豆,心念一動,新的名字出現了。
關之羽以為青年還想吃糖,很是大方的又倒出一顆糖豆遞過來,見他不接,才意識到剛剛聽到的就是名字。
小黃毛愣了一下,然後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倆之間的談話,才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清了清嗓,說:“你說的對,糖糖。我其實叫‘橘子’,記住啊,‘橘子’。”
蔺紀和挑起了眉。倒不是因為小黃毛的突然改口,而是因為他叫名字的發音,不知是故意還是習慣,念的是三二聲,顯得整個名字膩歪了許多。
“糖。”蔺紀和糾正了一遍。
“嗯,糖糖。”小黃毛眨了眨眼,還是三二聲。
蔺紀和沒再多糾結,看向眼前的樹林。
他們正站在一片樹林前——或者是森林。身後是望不到頭的平地,身前是一片不知邊界的森林,周圍偶爾有樹木“出格”,但大抵都是在“邊界線”附近,獨獨衆人聚集地的正面前,樹木分流,湊出一道略寬的路,向前延伸到不知何處。雖然體感很冷,像是在秋冬,但樹木都是又綠又高大,楞楞地沖天長;茂盛的樹葉擁在一起,被冷風吹得“飒飒”響。日頭已經西斜,天色逐漸昏暗,襯得面前的森林愈發詭谲,引發衆多遐想。
小黃毛跑到了别人身邊,紮堆探讨着這一關。不知是誰說了句:“這條路看起來真像通往某個神秘古堡的,然後在裡面還有神秘吸血鬼,等着把咱一個個抓了當血包。”
有個人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極為響亮,在一衆人中很是顯眼。
蔺紀和看過去,正笑着的是一個穿着整套登山服的中年男人,中等個子,剃着平頭,身形健壯,一笑就一臉褶,此時正叼着根點燃的香煙。在他身邊還有個穿同款登山服的瘦高男人,耳後有道很明顯的長疤,也在樂呵着。兩人看起來像是同伴。
“叔,笑什麼?說不定真有吸血鬼呢!”小黃毛好奇。
中年男人取下香煙,吐出一口煙,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環視一圈,見衆人注意力到了自己身上,才問:“你們有人是從國外進遊戲的?”
“什麼意思?”
“這是一區,咱們都是在國内進入的遊戲,自然遇到的都是符合國内設定的關卡。吸血鬼是外國玩意兒,現在遇不到。”男人耐心解釋完,又說:“看看自己遊戲界面,第三關對吧。還早着呢。”
男人的一番話像炸了油鍋,衆人顧不得油點子濺到身上的震驚,紛紛撲向浮起的油泡,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
蔺紀和打開了個人界面。
【歡迎來到遊戲。
玩家姓名:蔺紀和
所屬地:一區-地球2号-廣界
種族:人類
進程:一區三關
關卡名稱:打雪仗
任務:找到最終赢家
時片:1000
道具:未名的制香、回憶的淚滴、特級-機甲作戰初備裝置、飛鳥的邀請車票】
出現了新的道具,點開詳情頁,是張上面印了一隻頭頂花環的四眼飛鳥的車票,沒有寫起點和終點,也沒有寫出發時間。
【C級:飛鳥的邀請車票(已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