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多看了聊天記錄一會兒,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了紅玫瑰的模樣,但莫名地,又覺得不應該是紅玫瑰,而應該是那種小雛菊。
弱小的、可愛的、便宜的,一買一束,然後會有一雙蔥白的手,将它們插進花瓶裡。
“怎麼又買小雛菊呀?”楚河仿佛聽到了自己在這麼問。
“喜歡呀。”有一道柔柔的聲音響起。
楚河恍惚了一下,按了按太陽穴,剛剛的片段應該是過往的記憶,能和他如此親密的,應該是他的前夫吧。
他叫陳銘,已經和他斷絕所有聯系了。
楚河眨了眨眼,很快就将這些過往抛到了腦後。
失憶前的楚河的情感關系,和失憶後的他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失憶了,完全都不記得了。
現在的他很喜歡紅玫瑰,特别是他未婚夫不情不願送的紅玫瑰。
——不過楚河還是低估了這些富家子弟的奢侈程度。
孟一凡送了整整一牆的玫瑰花,據說還是空運過來的昂貴品種,具體多貴楚河沒問,看着倒是很好看的。
楚河用手指戳了戳玫瑰花,随意問孟一凡:“說好的陪他的,臨時又取消了,你情人和你鬧了麼?”
“那倒沒有,”孟一凡站在一邊,像是一尊玉石做的假人,“他說不定還會很開心。”
“開心什麼?”楚河随口追問了一句。
孟一凡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說:“有錢又不用伺候我,怎麼會不開心?”
“哈,”楚河忍不住嗤笑出聲,“聽起來。你的情人對你也沒有幾分真心。”
“我要的也不是他的真心,”孟一凡回答得倒是很坦然,“我喜歡他,想讓他陪在我身邊,既然達成了這個目的,那細枝末節也就不重要了。”
“你就不在意,他心裡沒你?”楚河有些好奇地追問。
“不在意,”孟一凡近乎平靜地回答,“我注定是要聯姻的,也不确定會喜歡他多久,他不喜歡我,對他來說是好事,對我來說,也是好事。”
“倒是顯得你很無私了……”楚河不太想浪費過多的時間,用在讨論自個未婚夫的情人身上,于是轉了個話題,“我總不能總是連名帶姓叫你孟一凡吧,以後叫你一凡?”
“不如叫我孟孟。”
“小名?”
“對。”
兩人聊了一會兒,氣氛變得和諧友愛,仿佛他們不是隻見過一面的被壓着結婚的聯姻對象,而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情侶似的。
欣賞過了這個看起來就很昂貴的玫瑰花牆,兩人去了茶室,楚河當着孟一凡的面,細細地看了每一頁體檢報告。
孟一凡倒也是“好脾氣”,隻自個喝着茶,楚河詢問某項看起來某項異常的指标的時候,還能做出溫和的解釋。
大體上來說,孟一凡還算健康,也沒什麼特殊的傳染性的疾病。
楚河放下了手中的體檢報告,問他:“清理過自己身體麼?”
“這麼直截了當?”孟一凡挑了挑眉。
“哥哥上午時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家裡的工作人員可以代勞。”楚河輕飄飄地回答。
“你舍得讓旁人那麼對我?”孟一凡仿佛是受了委屈似的,含笑帶怒地詢問。
“當然舍得,我和你又沒有培養出什麼感情來,”楚河嗤笑出聲,“隻要最終我痛快了,你的感受,我可以考慮,也可以不考慮的。”
“清理過了。”孟一凡平靜地給出了答案。
“自己動的手?”
“那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