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手中的酒杯已再次滿上了酒液,他随意推開窗戶,任由外間寒風襲來,語調溫柔,“自是各有各的可愛之法。”
翌日大早,新弟子們的臨時住所便變得熱熱鬧鬧起來。
大家呼朋引伴般地向着集合點而去,蕭瑜慢悠悠地混在隊伍之中。
一來到集合點,便有師兄師姐帶着他們乘坐飛劍,登上論仙宗。
天資修為越好師兄師姐們越發熱情,蕭瑜這個走後門的同樣有自己的特殊待遇。
一身上束着無數金玉,一身錦袍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師兄熱情地來到蕭瑜面前,“可是蕭瑜蕭師弟。”
蕭瑜矜持點頭。
“蕭師弟,我乃金玉峰的師兄穆笙箫,像我等都是被劃分在金玉峰,等稍後師弟拜完師後便可與我回山峰。”
牧笙箫是金玉峰中為數不多的好脾氣,不然也不會被派來接新人近百年,見蕭瑜回應冷淡也依舊熱情,“蕭師弟可有中意的師父,師兄在宗中百年也有一些人脈,可為蕭師弟引薦一二。”
“多謝師兄好意。”蕭瑜回絕了。
論仙宗每年都要收弟子,但其實大半弟子都是沒有師父的,隻能靠入門時發放的玉簡以及師兄師姐們開的大課修煉,蕭瑜既然隻是來解決走火入魔,自然不需要什麼師父。
穆笙箫了然,的确有不少新入門師弟其實早就找好了未來的師父。
與其餘修士的飛劍不同,穆笙箫帶來的是一隻巨大飛鶴,飛鶴優雅地放下翅膀,等着兩人登上,一旦兩人站好便展翅飛翔,仙鶴速度極快,那些風卻無半點吹到了他們的身上。
隔絕法陣。
穆笙箫站在前方,仙姿灼灼,“其實還有更為舒服的坐騎,早年我可是都直接用飛舟,飛龍車辇來接你們,後面被批評了,畢竟我等都是走後門進來的還是需要低調一點。”
【走後門進來的師弟師妹見了不少,像蕭師弟這般的還真是少見,不過蕭家那位藥罐子是長這模樣嗎?】
蕭瑜眉梢微挑,竟是還遇見熟人了不成。
“穆師兄,我們可曾見過?”
穆笙箫愣了一下,大笑,“你周歲宴的時候,我來參加過,還抱了抱你,你那會那般小,總不會還記得我吧。”
蕭瑜矜持回複:“難怪覺得穆師兄有些親近。”
一縷淡到難以察覺的氣息緩緩來到穆笙箫的體内,悄然篡改對方對蕭家少爺的印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很快便抵達了選徒大典,這次出了一個天靈根一個單靈根,願意來收徒的修士不少,最高修為都已是合體期。
修士境界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大乘、渡劫。在新入門弟子中,前來收徒的能有合體期大能已是十分給面子。
一衆長老又或年輕修士們對着一衆小弟子挑挑選選。
不少人瞧見蕭瑜都是眼前一亮,圍在他面前你一搭我一搭的自我推銷着,其受歡迎程度甚至不亞于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靈根。
一新入門弟子在後方狀似好心地提醒,“前輩,那位是蕭家少爺,是個僞靈根。”
弟子聲音不小,能來收徒弟的最少都是金丹修士,一時場上所有人都知曉了此次弟子中竟是有近乎不能修煉的僞靈根。
這些原本對蕭瑜感興趣的都是沒圍觀弟子考核的修士,其中修為最為高的是一個化神長老,他對弟子沒什麼要求,原本想收蕭瑜為徒,也是瞧對方鐘靈毓秀,可僞靈根啊!
長老歎息一聲,“孩子,我可能教不了你。”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地方瞬間變得無人問津。
蕭瑜本就不是奔着拜師而來,對此接受良好,再則偌大論仙宗有幾人敢受他的拜師禮。
他随意瞧了那方才“好心提醒”的弟子一眼,果然如他所料,哪怕那些修士放棄了他,也并未多瞧那弟子幾眼,那小弟子的牙都要咬碎了。
蕭瑜嗤笑,略感無趣。
牧笙箫見蕭瑜這冷冷清清,心生不忍,他們金玉峰的弟子誰不是交了大筆資源,誰不是家中受寵的大少爺大小姐,何時會受這種委屈,剛要出面主動去收蕭瑜為徒弟,就有修士驚呼聲傳來。
有人不明所以,悄聲傳音:“師叔,這是怎麼了?”
被問到的是一位四代弟子,元嬰修為的他第一時間感知到了,面色古怪,“宗主來了。”
宗主大乘期修士,宗門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難道就連宗主都對此次的天靈根感興趣?”那問話弟子此時看向謝玉澤的目光已經透着羨慕。
像新入門弟子就算被收徒一般也都是五代、六代弟子了,由他們這些金丹、元嬰修為的四代、五代弟子收為徒。新弟子中少有被長老等看入眼的,他本以為這謝玉澤頂天也就是被一位合體長老收為弟子,成為三代弟子,誰想其竟是連宗主都引動了,宗主都多少年不收徒了。
不僅問話弟子,不少四代五代的弟子看向謝玉澤的目光都透着深深的羨慕。
謝玉澤面前圍着好幾位長老正在勸說謝玉澤認他們為師,周邊還有十幾個化神長老蠢蠢欲動。仙宗說得高大上,但真收起徒來也跟挑蘿蔔一樣,這有一個水靈靈又便宜的大蘿蔔,誰都想搶到自己門下,為自己山峰争光。這宗主一來,他們反倒是有那麼些不敢搶了。
一時間原本就門庭羅雀的小弟子更是拜師無妄,那點出蕭瑜是僞靈根的弟子湊到蕭瑜面前假笑,“看來我和師弟的運氣都不太好啊!”
蕭瑜連瞥都懶得多瞥對方一眼了,隻等考核結束。
宗主面不改色地路過門庭若市的謝玉澤,在一行人詫異的目光下,來到周遭空空蕩蕩的蕭瑜面前,笑着那叫一個溫柔和善,“孩子,可要拜入我的門下。”
衆人:“?”
蕭瑜:“?”
正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