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辛棠知道他這是在嫌棄。這位爺講究着呢,曾經各種定制西裝,袖扣,名表,香水等,注重搭配與風格,時尚度拉滿。
“秦總,你既然醒了,那便就此别過吧。”
“虞醫生終于不裝了?”
虞辛棠不理會他語氣中的諷刺,認真地說:“秦總,做你的心理醫生真的很痛苦。你有反社會人格障礙,但同時又有超高的智商和社會地位,還精通心理學,每次問診我都戰戰兢兢。”
“可我也很感謝你,你給我的薪水和福利遠超市場價格,讓我過上了曾經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
“聽聞你的死訊後,我總是想起你,想起你說我們才是一路人。說真的,要不是穿越前發生的事,我鐵定會抱你大腿……”
秦君澤一直神色不明地看着她,聽到此處,出言打斷,“穿越前發生的事?你是指什麼?”
虞辛棠想起富麗堂皇的大廳内,男人坐在黑檀木長桌一方,靠着深紅色高背椅,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目光如冰,輕擡下巴說了一句話,手下的人立即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架起趴在一片狼藉中的男人,光潔如鏡的地面拖出長長的血迹……
她咽了咽口水,“我看到了,你殺了你大哥,地上好多血,你還要把他扔到海裡喂魚。”
沉默許久,他道:“你來了為什麼不直接進來,要躲在門口偷聽。”
“你都殺人了!還要我直接進去!”
虞辛棠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相較于她的激動,秦君澤冷靜得可怕。
“因為你進來了,你就會發現你所謂的血其實是番茄醬,那個蠢貨也并沒有死。虞辛棠,動一動你小狗容量的腦袋,好好想一想,我說的是扔進海裡喂魚嗎?”
虞辛棠如遭雷劈。
番茄醬……番茄醬……番茄醬……
這三個字在她腦海裡回蕩着,震耳欲聾。
她大受刺激,奇迹般想起他當時的原話——“把他扔進水裡。”而當時恐懼害怕的她自動腦補了些驚悚的内容。
虞辛棠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若不是誤會他殺了人,她也不會逃跑,弄出動靜驚動他,被他追至泳池。當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時,她尖叫着推開他,他不由自主跌向泳池,眼眸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後惡狠狠地拽住她的手腕,一起摔入水中。
水花四濺,透澈的池水變得漆黑,泳池底部似乎憑空出現一個吸力極大的漩渦,吞噬着他們,無法抗拒。可從始至終他拉着她的手都未放開。
虞辛棠心裡五味雜陳,滿腹話語卻吐不出一字。
她心虛地躲開他幽幽的目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擡頭,卻發現他額角、脖頸青筋鼓起,大汗淋漓。
氣得這麼厲害嗎?
她有些惶恐。
随即她注意到他身軀顫抖,一道紅色的細線從他嘴角流出。
她大驚失色,跑上前去,接住他往前栽倒的身體,這才真切體會到他抖得多厲害,溫熱的液體打濕了她的肩膀,側目一瞧,绯紅一片。
“秦君澤,你怎麼了?你很疼?”她焦急地問。
注意到他下颌緊繃,她團起衣袖塞到他嘴邊,“松開,别咬自己,咬這裡。”
萬幸男人似乎還尚餘一絲理智,咬上了她的衣袖。
這兩年她也長高了些,但也隻到他下巴處,他精壯欣長的身軀壓得她搖搖欲墜,就在她快扶不住時,倏地身上一輕。
五官冷硬的男人扶過秦君澤,可秦君澤還咬着她的衣袖不放。
虞辛棠輕輕扯了扯,沒扯出,反而拽動了他的腦袋。見狀,她語氣複雜對岐川道:“要不你來?”
歧川面不改色地劈暈了自家将軍,将衣袖還給了人家姑娘。
虞辛棠震驚地看着他。
歧川解釋,“将軍應當是中毒了,這樣省得他痛苦和傷到自己。”
虞辛棠頓了頓,還是沒忍住,“上次是不是你打暈的我?”
“……将軍有令,莫敢不從。”
歧川背起秦君澤,剛邁了一步,發現虞辛棠和他相背而行,“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自有歸處,就此别過吧。”
“但将軍恐怕不想和你就此别過,姑娘還是随我一起回去吧。”
虞辛棠毫不猶豫搖頭,接着走。
“蘇木。”
他喚了一聲,一個熟悉的人擋在了虞辛棠前方,她怔愣道:“蘇大哥?你不是世子的暗衛嗎?”
“世子派在下前來協助将軍。”
難怪秦君澤“死”後秦遊章無動于衷,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可秦遊章派心腹到秦君澤身邊是什麼意思?
監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