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沒想到他會這麼用力,沒有掙紮,隻是有氣無力地等着他下一句。
“你知道他辦案的時間,地點,還敢說你們沒有聯絡…”要不是留着她還有用,琴酒恨不得掐死她。
今天的事處處透露着詭異。
本應服毒死去的工藤新一,竟然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這不由讓他想起“毒藥”的研發者雪梨也曾離奇失蹤又「複活」。
所以,那個所謂的毒藥APTX-4869,一定有問題。雖然波本自稱殺死了雪梨,可誰能保證她不會再次出現?
因為是在警視廳附近,他按捺住殺意,轉頭找上了波本,想要再次确認雪梨是否真的死了,沒想到剛好碰上這女人打來電話。
啧,正好。她跟工藤新一之間一定有某種特殊的聯系,正好趁今天全部都弄清楚。
被他掐着脖子,蒼月一動也不能動,像頭待宰的羔羊。空氣逐漸被剝奪。
心跳的聲音在放大,回蕩在她的顱内。毋庸置疑,她現在一定青筋外露,臉色勝過窗外紅霞了。
全場最有可能阻止他的安室此刻被槍指着,隻要他敢起身,子彈就會立刻貫穿他的頭顱。
“Gin!”他剛開口就被手.槍戳了戳腦袋。
至于柯南…
他被五花大綁,嘴巴也被膠帶封住,隻剩一雙眼睛近乎充血地盯着這一幕,拼命掙紮試圖爬過來,下一秒就被伏特加大力踢到一邊!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即便被踢開,仍舊執着地向她爬來。然後,憤怒至極的伏特加将他猛地提起,惡狠狠地抛至牆角處。
大偵探,你怎麼像個笑話一樣,總是重複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呢?
就這麼想從琴酒手裡救下我嗎?
蒼月攥緊琴酒的手,飛快流逝的體力讓她無法做出反擊。
難道生命就要葬送在今天了嗎…
還沒有找回自己丢失的能力,也沒弄清楚怎麼回到原本的世界,怎麼可以死…
她的意識變得模糊。
朦胧的視線中,再次被踢回角落的大偵探被槍抵着腦袋,伏特加已經把槍上了膛——
“!!”雖然驚愕慌亂,但蒼月自身難保,已經無力再做什麼了。
她眼睜睜看着偵探爬過來又被踢開,反反複複,直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這時,餘光中一個人忽然大步沖了上來,從側方狠狠給了琴酒一腳!
琴酒下意識躲開,手上的力道也猛然間一松,使蒼月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久違的新鮮空氣瘋狂灌入喉嚨,她滑落在地,捂着脖子咳嗽着,胸脯劇烈起伏,眼中神采得以恢複。
“波本…”她看向與琴酒打鬥起來的男人,放下心來。琴酒一隻手吊着繃帶,應該打不過安室。
同一時間,她起身沖到伏特加面前,趁他還在發愣迅速出手卸了他的槍,然後一個用力撂倒了他!
「砰——」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輕而易舉就将伏特加的肩膀貫穿。為了大局,她并不打算取對方性命,但是該享受的皮肉之苦對方得分毫不差地補回來。
「砰——砰——砰——」
又是三發。
正在纏鬥的兩人注意力頓時被吸引,氣喘籲籲地看了過來。
“混蛋…你在幹什麼!”琴酒沉下臉,在躲過安室的拳頭後,從牙齒裡擠出質問。
蒼月微頓,随即冷嘲熱諷:“對小孩都這麼暴力,我幫你教訓教訓他。”
說罷,瞄準琴酒完好的那一臂再次扣動扳機,“繃帶要兩邊都吊才美觀呢。”
“你想找死嗎?”琴酒被打得後退幾步,捂着流血的胳膊,眼中戾氣翻滾,簡直要吃人。
“不用謝。”蒼月抱起柯南,感受到他身體在痛苦地顫抖,摸了摸他的臉頰。
目前的形勢已經明朗,琴酒和他的廢物手下輸了一籌——雖然是靠偵探不要命地分散注意力。
短時間内琴酒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光是養好傷就要花費不少時間了,更别提他馬上就要動身去歐洲,即便要報仇也會往後放一放。
“我跟工藤君沒什麼交集,這次主動聯絡,大概…是基于思念吧,你這種注定孤單的老男人一定無法理解我的心情。”
“說起來,我可比你更想知道他去了哪裡——可這樣有意義嗎?如果他真能掀起風浪,組織早就暴露了,Gin。”
說完,她給安室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同退出房門,快速送柯南前往醫院。
他已經因為疼痛陷入昏迷了。
“你這麼做,就不怕Gin報複你?”醫院的走廊上,安室調侃般問道。
“論内鬥,那混蛋是最沒有資格還嘴的。”蒼月輕嗤。
“的确。比起Gin,我更擔心病房裡那小子。”安室的眉心微微一蹙,“他知道我們兩個的身份了。”
蒼月一窒。
之前被存檔的慌亂在這一刻終于卷土重來。她下意識道:“…組織不是新研發了一款藥物嗎?”
“你是說那種能清除24小時記憶的特效藥?我勸你不要癡心妄想,那藥不是那麼好拿到的,就算僥幸拿到,24小時也早就過了。”
蒼月:“…”
咬了咬牙,陷入煩躁的怪圈。
“柯南不是普通孩子,你要不要試着把真實身份告訴他呢?”
安室頓生警惕:“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蒼月盯着病房的門陰森道:“讓我在貴處短暫地挂個職應該沒問題吧,降谷警官?”
“…”安室猝不及防被秀了一波操作,深感逆天的同時又隐隐不敢置信,“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
“我聽見了,你說沒問題。”
“你說什麼??”
他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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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一睜開眼,就與女生四目相對。
“……”他抿了抿嘴,下意識移開視線。胸口不複昨天的驚濤駭浪,但也同樣悶痛。
天崩地裂般的震動過後,隻餘地心在不間斷地湧出綿綿的悲傷。
此時目光觸及那熟悉的五官、那淡淡的笑意,他忽然崩潰。
心髒仿佛被一次次撕開,又一次次縫合。
為什麼,蒼月?
到底為什麼,你告訴我呀!
你說你不是黑衣組織,你說你是好人,隻要你說!隻要你肯說…
昨天是誤會也好,演戲也罷,你向我解釋呀!不要一聲不吭,不要隻是看着我,隻要你說,我就信!
他緊咬牙關,忽然擡起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知道…天知道當琴酒叫出Camus的時候,他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