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服部怔住了,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一圈圈放大,令他頭暈腦脹。
“太荒謬了。”
真是太荒謬了。
他感覺工藤變了。在那位小姐出現以後,這位關東名偵探在絕對正義的選擇上産生了動搖,像是光明中摻雜了幾筆晦暗。
“你何必如此?她又不需要你,說不定連接近你都是别有用心。”
“我很清楚這一點,理智的做法當然是遠離。可是服部,我喜歡她。我們之間不是需要與被需要的關系,彼此珍愛才是我們走到一起的原因。”
“…讓我絕對理智地面對她和她的一切,這怎麼可能。”
“…”服部久久不能回神。
心髒的震動讓他說不出話來。
“工藤…”
“服部,聽我說。跟你說這些,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服部張了張嘴,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波瀾,回應道:“你說。”
“因為UG的事,蒼月惹怒了組織頭目,被派去了英國。”
“去做什麼?”服部瞪大眼睛,轉而問起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還回得來嗎?”
“不知道。”柯南搖頭,“但我一定會幫她,所以…”
“所以你找到了我?”服部半月眼,想起那位小姐對他屢屢伸出的援手,倒也沒再多說,而是問,“我該怎麼做?”
他歎氣,默認了好兄弟的态度。
隻盼望那位小姐真的像工藤喜歡她一樣地喜歡工藤,而不是另有所圖。
說起來,他之前拜托大泷警官調查過那位小姐,得到的信息是一片空白。
在現代社會,沒有任何人能不留痕迹地生存下去。而在她正式搬到米花町之前,别說各種身份證件和出入境記錄了,就連購物收據、水電費收據都沒有。
并且,她在進入帝丹高中之前,是沒有接受過學校教育的,這點可以确信。因為沒有任何一所學校擁有她的檔案。
如果說是什麼世家大族的千金,也說不過去。畢竟她住的公寓很簡單,并不算多麼高檔,平時也形單影隻,除了小蘭和園子,好像沒有别的朋友。
這樣一個人,突然目标明确地來到米花町、進入帝丹高中、精準地與工藤新一的青梅團打成一片,最後成為工藤新一的女朋友。
現在更是與黑衣組織有牽扯。
說她沒有企圖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服部平次看着工藤認真思考的側臉,陷入了極大的迷茫。
喜歡,真的會讓人放棄清醒嗎?
…
2月初的倫敦夜間氣溫高達2°C,即便穿着厚重的大衣也依舊令人面容泛青。
好在三樓的露台足夠暖和,身後的富麗堂皇觥籌交錯仿佛炙烤般把熱量傳遞到身體上。
琴酒點燃一根煙,打火機還未熄滅,香煙就被另一隻手從他指間抽走。
“靠這點火就想取暖嗎?”蒼月本着自己不好過他也别想好過的強者心态,借助欄杆摁滅火星,把九成新的香煙重新塞回他的大衣口袋。
琴酒面無表情,隻是拍了拍可能掉落在袖口上的煙灰,然後淡淡來了句:
“我建議你有空去檢查一下大腦。”
話音未落,一道明媚的嗓音穿插進來:
“黑澤夫人,你怎麼躲到這兒了?是那些酒不合口味嗎?”
二人聞言轉身,蒼月應聲道:
“酒很好,隻是我要跟先生出來吹吹風,裡面實在讓人喘不過氣來。”
來人高鼻深目,華冠麗服,笑容填滿酒窩,是典型的西方長相。
這是位有名的女伯爵——科爾曼伯爵,也是他們此次宴會的目标。
她厭惡上流社會的一切應酬,蒼月這樣說,反而對上了她的胃口。
“是吧?你們也這麼想吧?”科爾曼伯爵目露驚喜,“這個宴會簡直糟糕透頂,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光着腳在屋頂踩雪。”
琴酒與蒼月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微微頓首離開露台,把空間留給了兩位女士。
剛才在宴會廳裡的時候,科爾曼就注意到了這兩個人。這位女伯爵崇拜藝術,對蒼月驚人的體态之美十分感興趣。
“目前人類對完美構造的一切描述都止步于想象。而你,親愛的,你讓人類的想象成真了。”她圍着蒼月轉了兩圈,上下打量着,眼中放出光芒,“你介意我把它畫下來嗎?”
蒼月直截了當地拒絕:“如果你想讓我也當裸.體模特,很抱歉,我無法答應。”
科爾曼面露失望,“那真可惜,我其實很想看看這具身體呢…”
蒼月瞥她一眼,還沒吭聲,大街上忽然一陣喧鬧。一擡頭,就見不遠處火光沖天,數輛消防車飛快駛過!
“怎麼了?”科爾曼伯爵從露台探身出去,中氣十足地問了一句。
“科爾曼閣下!是您父親的住宅!”
蒼月聞言,下意識蹙眉。
科爾曼罵了一句,“那老家夥又在搞什麼鬼!”說着,提着裙擺怒沖沖往外走。